结局 岁辰篇 后记

上一章 【文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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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岁辰。

如众目睽睽所见,我是至高无上并且唯一仅有的混沌神明。

长久以来,这高居不下的地位没有给了我什么,不过一段前尘旧梦,成就了所谓的过眼云烟。

可也正是这无可撼动的身份,总叫我有恃无恐就是了,于是竟在潜移默化中将我惯成了这个世间最任性、最口是心非的人——‘时间。’

当然,如今等闲春风去,雁返不渡鬼门关,一切尘埃落定了,于我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可挽回了。且生平过往中的是非对错,一切随着洪荒文明而消散,日后,不痛不痒一笔带过给小记在史书上。

倒也好,我悄无声息的去,如今离开,无影无踪的落寞下来,如此一遭就仿佛我素来都是无人知晓,无迹可寻,虽然历史的痕迹不可泯灭,不过期间那腥风血雨的一笔便如同与我无关了一般。

而这不是我推托辩白的时候,但,俨然,这是凤凰一开始便想看到的。可惜,我多少辜负了她,但一切无法重头来过,于我,我的任性俨然付出代价。

反正如今众叛亲离的最终结果是我一手造成……我没什么不认的。

诚然啊,我并非就这么愿意便认了这个栽。是完全的不情不愿,这中背负了过份的无奈。

至始至终我从来就不愿意我的凤凰就这样不清不楚的为我的恶行填了命去。

只是一如初始‘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如后来我就算愈发因为损毁了天柱追悔莫及,因为想坦诚一些而惭愧不已,却一直无力回天。

只能无所不用其极,将天崩地裂之期限尽量往后而拖,反正能拖一天便是是一天。

因为这样变能给我那个容易被动摇的凤凰多制造一些变逃逸的机会。

我也承认我从一来始对她确实有所保留,算得上不够坦诚,但——她明明从来都是洞若观火——我一开始的大概身份,我放纵她时的宽容,我困住她时的意图。她大概全部都能猜到个透彻。

——也确实只是一个大概。多的她总不愿意去想,不愿意深究。

所以说起来对于凤凰我合该是失望的,但讽刺的却是我对她从未绝望过。

她像春风得意,十里吹过反复生机,所以我在失望的心都会随之一颦一笑而死灰复燃。

虽然我不喜欢她多愁善感,提防着,老是特地将我想得琢磨不透。

但若真的稍微多一点十拿九稳,从发现伊始发觉了我所谓的‘用心险恶’时,就早些揭穿出来,彼此分道扬镳——或者早些制止下来,省下了各种曲折的环节才来生离死别,倒是也好。

真的,仿佛也好。有时候,我总在想渊戈那句——“今生今世不若不见,若有来世还愿如若初见。”

当真妙啊。可我偶尔想起来,感觉凤凰是一直愿意信任我的,她不过是在谦卑的等待着一个彼此都坦白从宽的机会,期间砥砺前行。

所以她各种患得患失,因我而起。也大概正是这样,我与她最终背道而驰了。

但她等待的这个机会,后来她大概终是没等到。

或许,另一说是,我想她大概真的在也不愿意有这个可能叫她继续‘举棋不定’的机会了。

——她终究是神明,即便在我眼里有多可爱,多似弱不禁风需要保护,但也改变不了她生来肩负守护人间的使命重任。她还有神明的本质。

我知道,一直以来她都说不上失望,不过是将一切归结于咎由自取,而默默坚持着立场有所作为,也不光光只是如此,她还非愧对于我和渊戈。

可这件事的问题在于,与她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我惊觉自己似乎变得容易被打动,东窗事发之时,竟蓦地不忍看她日日深思熟虑,费心费神默默操劳,竟也似乎愿意主动给她足够的自由……

堂堂的红莲业火始天尊,顶天立地的春华秋实凤凰太阳神,自然合该随心所欲,再不济也得光明磊落,怎可行善积德都得偷偷摸摸?

她落魄如斯,我便再不忍心羁绊住她。于是,容得她与我割袍断义。许她任性。

不过,我自然是后悔了。我看她往荆黎去了——离开了我,也不是漫无目的乱蹿。

有一瞬间,我想由此可见一直以来是我在误导她,也误导自己,凤凰从来都不是盲目的。

但那有怎样,我百般无聊,一直尾随着她来到荆黎,自己漫无目的乱蹿了一圈,又莫名其妙控住不住去到她身边。

见到她还未拆卸的妇道人家的发式,便知道,正如我放不下她一样,她也放不下我。

我又见到她似乎是在弥补遗憾般,洒扫收拾,起炉下厨,忙里忙外不让自己有多余的空闲在乎多余的人事——我知道,正如我舍不得她一般,她于我也同样,依旧放不下我。

只是,这份眷恋,于渊戈同样。

仿佛适才想起来,一直以来,我未曾追究过自己对比起渊戈在可爱凤凰这里的得失分量。

自然,我明白我对于凤凰最重要。

而我宽容,她对渊戈同样的好,是因为这背后各种因由我一清二楚。

……

弹指一晃,时光境迁,千百年以去,这千百年间平但如初,过得如‘落花流水’——‘花逐水,风随浪,花浣溪’般顺其自然,敞祥安宁。

这千百年间我走遍栖凤殿的每一个角落,感叹一声,原来所谓魔君的‘栖风听雨阁阁’的‘栖风’到底是有心了。

偶尔,也会顺着,沿着道路走到应龙故居听雨阁中看一看。

仿佛于在魔界时所见略同,东西极少,只是对比起来稍微明亮一些——即便千百年不住人了,也依旧被主人打扫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而主人,因为觉得自己沾染了三界内堂而皇之的污浊之气,离开之后,再也不愿意回来,踏足沾染这一方极乐净土。

所以现在也依旧同样的毫无意外,也就是乍一看新鲜感过去了,便也枯燥无味了。

还是我可爱的凤凰的栖凤殿有意思一些。虽然与听雨阁所差无多,与世隔绝物资匮乏,但总归看着我可爱的凤凰随手写下的手记时会感觉温馨愉快。

但时间久了又发觉这白昼梦岛是一座清净有余,且应有尽有牢狱。

这里有弄堂清风漏液徐来;有繁花缤纷千枝万载;有缠绵绯月凌光纷扬。有时候还有明月照西楼,影清夜色深;并且溪水潸潸,经年渊源流长。

加之岛下面又长年氤氲着流云飞雾,便彻底将此地与六界隔绝开。虽然仍然可以说得‘人杰地灵’之地,不过说白了一个人呆久了就是无聊,且常常只能百般无事的坐在庭院中看日夜交替,而辉煌互涌的间隙倒是适合安静发呆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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