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看着乔年轻的脸，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劲头，想到他和伽罗的关系，她好像一下子明白，星球史课连带着她，甚至外公的时代都要被舍弃，一去不返了。
一一感到胸中有痛感，不确定这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的痛，她打起精神，既然无路可退，无人可以依靠，就——她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看到一个人影走进来。
穹奇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学员制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绷带的一头还露在外面，他说了声：‘我去换药了。’就往里走，经过乔身边时，忽地回头问一一：‘星球史调整为选修了？下次什么时候上课？’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学员和一一都听得很清楚。自从从特拉矿坑回来，他在众学员心目中便多了一种无形的神秘光环，特别是大家得知那次通知上飞行器离开的人正是他以后。
枫曾跟乔讨论：‘那个信号是什么呢？显然不是声波，特拉矿坑里传播介质极少，普通磁场反应都极慢，而且还屏蔽了两名教官，其中一个竟是刑天，哈哈，莫非这个穹奇来自太阳系外的高等星系？’
乔不愿显得人云亦云，他说：‘怎么可能！高等星系的人还会差点儿被刑天的鞭子抽成两截？’话是这样说，他对穹奇还是生出了些许敬畏之心。
穹奇的话很出乎一一的意料，即使她不敏感也懂得穹奇是有意为之，既解了她的围，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一一很好奇，这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孩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之间总共不过讲了两句话吧，而且，好像还是各讲各的。
下课了，一一站在讲录板前，准备等所有学员都走光了再离开，她有意低着头，避免和经过身边的学员打招呼。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教室里彻底安静下来了，她抬起头，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她看到穹奇仍坐在椅子上，正看着她。
一一不自在地伸手缕了下额前的碎发，如果人与人之间已经简化为利益之争，利害权衡，被心中一直信赖的人舍弃是种难言的耻辱，她的自信就在一瞬间动摇，可笑的自信啊。此时她懒得去应付不相干的人。
一一垂下目光，做没看到状，抓起教材匆匆地离开了教室。
一周后，丰来到法乾的宿舍找他，在门口遇见辰，她的一双眼亮晶晶的。
丰等辰的背影消失在楼外，单刀直入地问：‘乾，你到底怎么想？’
法乾没有回避，他不是一个怯懦的人，更不愿在朋友面前一副理亏的面目，他平静地说：‘一一有一周的时间不理我了，原因你该猜得到，我就是不明白一门星球史课，可有可无，她为什么要看得那么重？她太任性了。’
丰冷冷地问：‘这就是你千方百计想要淡化托总长荫庇的理由？你有能力没错，可如果没有总长的提携，你会有今天吗？我知道你从不承认也不愿把一一和总长的提携联系起来，作为一个有自尊的男人，我理解你。可现在，伽罗风头渐盛，总长步步退让，你在这个时候疏远一一，真的好吗？’
法乾霍地站起身，他真的怒了：‘不要以为你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没有人可以！’他的手掌握成拳头，捏得紧紧地，指节处发出咔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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