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伟取消了“毁尸灭迹”的计划，但并不是说他就这样“放过”了星明，而是他断定星明体内的“彩灵”已经替慧丽完成了任务。同时，这样做也能保护慧丽。
他发现“彩灵”对星明身体细胞的渗透是缓慢而持续的。也就是说在不久的将来，星明的身体从内到外全部都会呈现出银黑色。这与二十三年前实验小白鼠的状况何其相似乃尔。
如果星明是误打误撞被智慧人杂工发现的，那么在这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惨死在“彩灵”的“魔掌”之下。
杂工的背后是谁？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程世伟的心中又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他想到了奶奶去世时的场景：脸上布满显眼的白灰色斑块，睁大的眼睛怎么也闭不上，嘴巴似乎发出了一声“哦”，仿佛看到了什么又惊又喜的东西。听说老年社区的老人被发现时也全都是这种样子。
可山没有向他提过女儿的情况，他也不敢问。从那以后，他每次与可山联系都带着深深地愧疚。
他侥幸地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但他的灵魂却戴上了一副镣铐。他觉得只有尽可能多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力量，才能洗刷他的罪孽。对星明决心斩草除根何曾不是出于源于这样的心理？
现在好了，星明这个大隐患被消除了，而且还是被“彩灵”消除的，这对于程世伟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然而，“彩灵”这个更大的隐患如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上。
是谁窃取了他的实验资料？又为什么在二十三年之后才开始做人体实验？“彩灵”在人体上形成的斑块由当初的白灰色变成如今的银黑色是否意味着会产生另外的效果？那要是这样，之前关于星明的推论是不是就要推翻？星明是不是会活过来？
程世伟的脑子越想越乱，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他望向星空中最耀眼的地方，似乎那里有他想要的答案。
他冷静下来后，认为不管新一代“彩灵”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当务之急要查清楚是谁在使用“彩灵”，以及他们的目的。
几天前的夜晚，程世伟安排的人在星明往返南都和武胜洲的必经海域发现了三个鬼鬼祟祟的人。他们穿着夜行衣，在没有月亮的晚上朝着海极圈的方向一路航行，最后融入到了夜色中。
两天后慧丽传回几张武胜洲西海岸黑衣尸骨的照片，从碎裂的头颅里露出来的光滑黑亮的内容物可以判断，那是智慧人失去生命活力后的内核。
这一前一后两件事联系起来就可以得出结论：有人已经安耐不住，开始插足武胜洲的事了。他们在明知海极圈威力的情况下派人硬闯过去，一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程世伟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就是指挥智慧人杂工用“彩灵”做人体实验的幕后黑手。
这样问题又来了，明明只有他看过朗怀晋的记忆影像，也只有他知道这条去往武胜洲相对安全的秘密路线，那些黑衣人又是如何知道这条路线的？难道朗怀晋在撒谎？
在朗怀晋自首后，程世伟又见了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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