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罗桓起得早，开了小半窗户透气，边喝着清茶边看北杭街道上的百态。
紫金香的味道被窗户换进的空气冲淡了些，左奕涵皱了皱眉，挣扎了好一会，也睁开眼来，翻起半个身坐着，口干得不行，他回忆着轻声喃喃自语道：“若我此行注定要被凶兽裹腹，那就是命吧，我不后悔。”
这话好熟悉，但左奕涵就是想不起来听哪个书生说过，那书生的脸分明差一点就看清了……
左奕涵没有做过这样异常清晰的梦，一点一滴仿佛都亲身经历，就在昨日。他感到有些奇怪，但也仅是奇怪，少将军从不会一个人去森林边的巨石上躺着，梦里天马行空的事何必去细究它呢。
下床更衣，左奕涵起身惊动了正在发呆的罗桓，侧屋有已经打好的水，等左奕涵洗漱好，罗桓在桌上倒好了茶和水招呼左奕涵过来喝，左奕涵走过去端起水，虽说往昔左府的丫鬟比这还要准备得妥当，但还是不由为这个细心的汉子感叹，笑道：“这辈子哪些姑娘嫁与你也是有福了。”
罗桓淡然道：“这辈子要我挂心的人，除了母亲，一个足够了。”
左奕涵忙着咽水，没有细细理解这话里的意思，含糊着说道：“所以才说有福嘛。”
那个被汉子坚定选择的人，只怕也是一句简单的懒得和不想作为承诺吧？可就是这么简单的承诺，会有多重的含义？左奕涵不知道。但是他绝对理解错了罗桓的话，少将军平日里接触的人大多是妻妾成群，他以为罗桓说的是专一。
吃过早饭，为了省些银两，左奕涵和罗桓走着去飞兽场，问了小二大概离客栈有五里路。沿路好多新奇玩意还是让少将军侧目了，好多罗桓憋红脸也解释不出来，左奕涵笑说你解释不上来怎么比我还着急，罗桓红着脸就不说话。人界分坊市，住的地方和商品交易的地方不在一起，可仙界却不同，随处都可以卖东西，随处有住区，左奕涵说不上两者谁好谁坏，只能说各有千秋。
偶尔走走停停，到了飞兽场已经过了晌午，那里还剩十多只飞兽，北杭城的这些飞兽是云轩饲养训练为大选用的，不用钱，也许是因为三千年前错过那个鬼才怕了吧，云轩再无过试而不纳入门派者，就连招选上也做得齐全。
左奕涵没见过什么异兽，远远地看这些约莫六米高的飞兽觉得煞是新鲜，它们周遭有一圈淡淡的光晕，人乘坐的地方在它腹部下面，左奕涵好奇地指着飞兽腹部下面的大箱子问罗桓道：“那大箱子上面为何时时有两个大漩涡在转，是法力么？”
“那个呀，那是阵法，不过也算得法力吧。”罗桓顺着左奕涵的手望过去，“那漩涡是吸附乘厢用的，可以减小飞兽的负重，飞兽和乘厢周遭的光晕是用来保护飞兽和行人的，有时候那些会飞的小兽或是鸟儿都容易给飞兽和行人造成致命伤害，不过若是飞兽突然力竭猝死之类的也难说。”
左奕涵没飞过听得倒是津津有味，比方晨渝那地球还来兴趣，毕竟这些东西比起地球上的那些事要好懂上许多。
“你怎知道这么多事？”左奕涵开玩笑道，“干脆以后不叫你汉子，叫你罗百通好了。”
罗桓哈哈笑道：“你恰好都问些我知道的事我当然说得出来，我若真比起那些事通来什么都不是，可能还真是我这身蛮肉骗了你。”
左奕涵一笑置之。
“不过说起来，这云轩想是很富有吧。”左奕涵感叹道，“如此大阵仗，就为了选些有天赋的弟子，不怕有人单为了做飞兽玩玩么？”
罗桓被左奕涵最后一句逗乐了，眯起眼睛道：“过会儿会有人查年龄的，不满二十岁只要是参云轩大选飞几次都供得起，那些大门派的底蕴不是我们能想象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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