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厂内火灾的焦尸
解决了小雪的事，车浅推着装满了衣服的车去于书景办公室送东西。
厂房共四层楼，每楼都有主任办公室，设置在楼梯和技术科的交界处。
车浅过去时，办公室门半开着，他拿着文件敲了下门，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以为里面没人就推门进去了，然而没等他跨入一步，抬眼便与于书景看过来的目光相对，顿时停下了脚步——此刻，对方的腿上正跨坐着一位身材曼妙的女人，背对自己方向，看发型很是熟悉。
女人穿着雪纺衬衫与高腰包臀的裙子，裙子边缘往上卷起，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
车浅略微尴尬地咳了一声：“小于哥。”
听见他的声音，女人才察觉到门口有人，立刻神情紧张地回过头来，一看是熟人，精致的眉目传露出些许惊讶，拉了拉裙子从于书景腿上下来，扯开嘴角，微笑道：“小车有什么事啊？”
尽管车浅不久前从何浩口中听说了他俩的八卦，见这女人竟然是冯春蓉，仍有些不可置信，于华满死了还没满一周呢，他们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办公室搞起来了，未免太过胆大，他要是于华满，非得气得活过来。
于书景拍了拍女人的腰，起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约莫是安慰的话，神色格外温柔。
他头发剃短不少，由于和于华满是亲戚，看着倒有些相近了，不过于书景的鼻梁更高，眉峰上挑，终究要精神帅气些。
面对这样尴尬的气氛，他面不改色问：“什么事？”
车浅表情复杂，把文件递过去：“这是三组组长让我拿来的。”
“恩，给我吧。”
接过文件瞥了两眼放到桌上，他叹气说：“小车，我们出去聊聊。”
车浅原本就想找时机探查几位嫌疑人的口风，有送上门的自然不会拒绝，两人便暂且放下手头事，去楼梯拐弯处的夕羽无人角落交谈。
拐角处有扇面朝宿舍区的窗户，向下望去是大食堂，再往右能看到锅炉房和被烧毁的柴棚。
如今废墟已被茫茫大雪覆盖，眺望而去满目洁白，业已瞧不出与其他建筑的区别了。
寒风呼呼往走道里灌，于书景冻得耳朵通红，他摸索出一根烟点上，趴在窗户边抽了一口，灰蓝色的烟雾混合白色热气在空气中缭绕，呈现出一派颓废之感。
“我知道你和老何怎么看我的，”他开口，声音沙哑，最近应当抽了不少烟，“大于的事，我是对不起他，但我没做错。”
车浅语气淡淡，开始套话：“你背叛他，害他死无全尸，不是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能抹过的。”
“背叛？”于书景扬扬眉，勾了下唇看过来：“你什么时候跟老何一样尽说些文绉绉的词了。”
车浅皱皱眉，下意识想反驳他，又听对方慢吞吞道：“小车同志，你得知道咱这不是演电影，也不是写小说，小说能写的是一堆人表面的喜怒哀乐，和现实中的人生，那是两码事。”
“可不管是小说还是现实，都得讲情义，讲道德，”车浅说，“你和大于终归是兄弟。”
“你说得对，我和大于是兄弟没错，但兄弟不是必须两肋插刀的。”他咬着烟，烟头一点红光忽明忽暗，从牙缝里含含糊糊地挤出话来：“我们是同个地方出来的人，其实性格很像，不晓得知足安分，他想发达，我也想，我们都给经理送礼，他不过是运气差没赶上，这算什么背叛？”
“那春蓉嫂呢？”
“冯春蓉啊，我和她是在大于死后才在一起的，总不能人死了，你就让人家守活寡吧。”
他说话的口吻一直是心平气和的，同他一贯给人的沉稳印象一样，讲的道理让人根本挑不出刺来。
车浅分辨不清他神色中透露的情绪，啧了下舌望向颜色模糊的天空，状似不经意地说：“大于死得太戏剧性了点，好像不是真实发生的。”
“恩，别说你这样觉得，”于书景抽了口烟接道，看向被雪掩埋的废墟，目光悠远，“我也常想，说不定啊，那具烧焦的尸体不是大于的，那家伙总是这么生龙活虎，怎么会简简单单喝酒喝死了，还一把火烧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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