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阳光依然炽烈，烤得两个人的脸上火辣辣的，方艳杰仰面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起来就去脱方怀瑜的衣服，她脱着说：“你好好睡一会儿，你看咱俩的衣服都汗湿了又沾满了泥浆，我把衣服洗一洗。”
“看您身上被荆棘刮了好多伤口，您就好好歇一歇，我来洗吧。”方怀瑜说着起来脱去方艳杰身上那一件旗袍，抚摸着她身上带着血渍的伤口。
“还是我来吧，你好好歇一歇，前面的路十分难走，弄不好我还要让你背着呢。”方艳杰说着把他按到地上，抱起衣服就往那瀑布下走去。
方怀瑜躺在草地上抬头望望飞流的瀑布，低下头来看看光着身子坐在石头上洗衣服的方艳杰。她那一头秀发随着她的身子摆动着，那长长地秀发几乎把那她整个脊背遮住了……
方怀瑜看着，看着……眼前就浮现出妻子——王瑾瑜的影子……慢慢地他迷糊过去了。
方艳杰把衣服一件件洗好，晾晒到那些发烫的石头上。
“起来吧！天不早了。”方艳杰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叫着。
“嗳哟！……我的夫人好美啊！”方怀瑜惊叫着一跃而起，一把抱起她就往那瀑布下跑去……
他抱着她站到瀑布下，“呼呼……”的水打得他们身上直发痒。他把她抱到沙滩上、抱着她在沙滩上滚来滚去……热乎乎的沙子烙到身上舒服极了。方艳杰一声声地呻吟着，他却不管不顾只顾……疯累了。他把她抱到水里，洗着她发林里的沙子……洗着、洗着、她呆呆地望着他。他们四目相对，她的胸脯一起一伏……他看着，看着又把她抱到草地上……方怀瑜听到她嗯嗯啊啊地叫着，脑海浮现出和妻子谨瑜那情景……刘妈说：那是叫床。自从刘妈知道了王瑾瑜有叫床的习惯，吃罢晚饭，刘妈就到对门干女儿——施全皎家。她趴到施全皎的耳边说：两个孩子刚结婚，我在家他们有些拘束，我想来你家住几天好吗？施全皎可高兴了，给刘妈专门整理了一个房间。可是王瑾瑜的叫声太了，她也怕邻居们听见，每次做爱前她就把收音机调到最大的频率。怎么这个方艳杰也叫床呢？听到她那嗳哟嗳哟的叫声，慢慢地方怀瑜进入了梦境……
突然，方艳杰把他死死地抱住大声地：“嗳！嗳！哎呀……”叫了起来。方怀瑜听到这声音激动叫了起来：“我让你叫……我的瑾瑜……”
“啊！什么金玉？……你要把爱献给谁？”方艳杰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名字，浑身一哆嗦，一把把他从身上推下去问。
“啊！对不起……”方怀瑜说着爬起来拉着衣服往身上慌乱地穿着。
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方艳杰笑了笑说：“你简直把我……”
听到方艳杰的笑声，方怀瑜清醒了，他拉起她说：“天不早了，我们走吧？”
太阳下山了，晚霞也藏起来了，天空像降下了无边的薄纱。清水河在薄暮中像一条缎带，欢快地哼着进行曲向东南方跑去。方怀瑜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拉着方艳杰沿着弯弯曲曲的清水河，随着哗哗地流水向前走去……
月亮从对面的山崖上悄悄地伸出头来，两个人借着月光不停地向前走着。走着、走着方艳杰的两腿却迈不开了。她拉着他说：“唉！累死我了，我们就在这儿歇一会儿吧。”
“您再坚持一会儿，我们走到前面那棵大树下。”方怀瑜指了指前面那棵大树说。
“嗳哟！那有两里多。我真的一步也迈不动了。”方艳杰蹲到地上说。
“来！我背着您，走，到那棵大树下好好歇一歇。那棵大树一来可以给我们遮风挡雨，二来吗，万一来了野兽，我把您拉到树上。您看那棵树好大啊！”方怀瑜背起她笑着说。
“你想的真周到，我嫁给你，算是嫁对了哈哈……”方艳杰说着笑了起来。
一轮明月挂到悬崖上。方艳杰趴到丈夫的背上眯着眼看着明亮的月光。她身上虽然痛，但心里却像灌满了蜜。
方怀瑜背着方艳杰来到一棵七枝八杈蓬蓬松松的老榆树下。他把她放到树下。这棵大榆树好像是一把遮风挡雨的大伞。方怀瑜去扯了一抱子草铺到树下。河道里到处湿漉漉的，他坐在草上靠着树把方艳杰抱着面对面坐到他的腿上。
方艳杰眯着眼坐到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夜深了，皎洁的月光照到清水河上，河水发出有节凑的喘息声，靠到树上的方怀瑜和他怀里的美人儿，也像那河水一样，慢慢地发出了有节凑的香甜鼾声……
方艳杰那高大的身躯，不一会儿就把方怀瑜的两条腿压麻了，也把他压醒了，他醒来不敢惊动她，知道她太累了，地上铺的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潮湿了。他只好把她平放到自己的身上，用手搂着她，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方怀瑜搂着方艳杰那高大的身躯，面对着悠悠明月，听着那唧唧地虫鸣和潺潺的河水，思绪万千……
午夜时分，突然两只野兔不知受了什么惊吓“飕飕……”地跑过来，它俩跑到方艳杰身边毫不犹豫地跳到她的身上，又从她的头上一跃而过。方艳杰吓的“妈呀！”一声坐起来。
“艳杰：不要怕，那是两只野兔，您接着睡吧。”方怀瑜说着把她搂到怀里。
“唉！魂都给我吓掉了。我正在做梦呢，梦见了我父亲。他还是那么慈祥、和蔼。自从他失踪以后，我第一次梦见他。我正向他说我找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好丈夫呢，我们已经成家了。唉……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到他了。我是多么的想你啊！爸……”方艳杰叹了一口气说。
“不要难过，等外面平静了，我带您出去找他。”方怀瑜紧紧地抱着她说。
“哎呀……如果没有年龄这个东西该有多好啊！遇到你，我只恨自己早生二十年！”方艳杰叫了一声捧着他的脸说。
“哈哈……艳杰：婚姻和年龄没有什么关系，您是不是嫌我小！嘿嘿……我看四五十岁的老头子还娶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呢。如：孙中山和宋庆龄，孙中山比宋庆龄大二十多岁。还有朱德，1929年三月朱德在长汀和康克清结婚。当时朱德四十三岁了，康克清才十七岁。他们相差26岁不是也很幸福吗？哈哈……你别嫌我小……”方怀瑜摸着方艳杰的脸蛋笑着说。
“你不懂，你说的是男大女小。中国是封建社会，对于男女婚配，奉行的是能让男人大一轮不让女的大一天。男人只要有权有钱就有特权，就可以娶三妻四妾，可以把女人当玩物。再有权有钱的女人也不敢公开招三夫四男……哎呀！不谈这些了。可恨那两只该死的野兔子，搅乱了我的好梦。嗳……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上天！我谢谢你了，亲爱的……”方艳杰捧着方怀瑜的脸说着。
“嘿嘿……今天早上您把吓死了。自从知道是您用奶水把我救活之后，我一看到您那对**心里就发怵，我哪有那个胆量？自从在东条山那一刻，我才清楚地知道，您还是个未出阁的大闺女。现在好了，我长大了，成了一个大丈夫。嗳哟！这会儿我可要好好抱着这个黄花大闺女亲亲……”方怀瑜笑着又……
“嗳哟！慢一点，你坏，你还懂得什么叫黄花大闺女……你太坏了，一天就变坏了。在东条山上坏了半天还不罢休，看到黄花大闺女流了血也不心疼，把我抱到瀑布下，抱到水里、抱到沙滩上、抱到草地上简直把我……嗳哟！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咋变坏的这么快？”方艳杰兴奋地叫着。
“艳杰：等天亮了，我把您送回东条山，您赶快回去。我劝您理智一点儿，不能被一时的冲动就乱了分寸。再说家里还有母亲和玉儿，您一天一夜没有回去了，她们很可能……”
“是啊！是应该理智，你别赶我。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不管你什么时候走，还是我送你走，妈妈和玉儿都不会大惊小怪。这会儿她们可能在笑呢。笑着祝福我俩顺利地走出大山，走到我们进山来建的第一个家。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那个忠臣吗？他叫洪臣忠，是我们家的佣人。我父亲让他在山外给我们看家。他家可能出事了，几年没有给我们送东西了。我早就想出去看看，可是没有那个勇气。这次正好我俩一起出去看看他们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方艳杰打断他的话说。
“那个洪臣忠可靠吗？他在山外干什么？我可是一个反革命分子，造反派还到处找我呢。我不能与外界人接触。我打算走出大山后，白天藏起来，晚上行走……”
方怀瑜正说着方艳杰叫了一声抱住他说：“哎呀！你看：我的丈夫小，胆子也小。外面谁认识你啊！谁会知道一个反革命分子——方怀瑜。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中国这么大，人海茫茫，这儿山高皇帝远，你就放心大胆地走吧！不过到了你家乡要小心一点儿，见机行事。出了山，如果洪臣忠不能帮忙，金小菊和她的儿子方亮也会帮忙。再说还有我陪着，你就放心吧！我陪着丈夫去见公公婆婆。让公公婆婆看看他们的儿媳长得漂亮不漂亮。上帝啊！请你保佑我们一路平安！保佑好人一生幸福！”
“艳杰：我曾经读过一本书，书里有这样一句话：女人要有慈母的心肠、恋人的思想、情人的疯狂和做妻子平平安安坦坦荡荡一生守望。您完全像那本书上说的一样。”方怀瑜捧着她的脸说。
“是啊！我是用**喂养过你，和你相恋过，从昨天到现在我就是你的情人了，但平平安安坦坦荡荡做你的妻子我没有奢望。我追了你两年多，没有追到，气得病了一场。为了我们这个家能生存下去，后来才把玉儿许配给你。我和妈妈把希望寄托在你和玉儿身上。我呢？甘愿在大山里修行出家了。谁知你把玉儿教唆的用假结婚骗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才厚着脸皮又追你。唉……我也知道我俩不合适，现在木已成舟，我就给你当情人吧！哈哈……话又说回来，给你当情人或夫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已经四十多岁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怀上孩子，生个孩子，给我的下半生留下美好的欢乐和希望。这样我也可以告慰我们方家的先人了。虽然我是个女流之辈，可父母把传宗接代的任务交给我……”
“艳杰：不要说了，在这几年中您也看到了，我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说明我自己。我俩既然成了夫妻，我就要对您一生负责……”
“我知道你会对我好的，嫁给您，我心里踏实了，好了。你看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咱们走吧。”方艳杰说着从那个“床上”站起来。
“好吧！就让心爱的人儿陪我出山。”方怀瑜说着拉着方艳杰向河边走去。
两人在河边洗漱罢，方怀瑜把方艳杰紧紧地抱到怀里，强行把剩下的那点儿饺子，一个个全塞到了她的嘴里。喂完饺子，方怀瑜松开手抚摸她的脸笑着说:“这饺子是吃在妻肚里，饱在夫心里。哈哈……我摸摸老婆的肚子吃饱了没有？肚子马马虎虎填饱啦，我再往下面摸摸看……下面好像……我忙了半天好像……哎呀！老婆肚子里有一个儿子，你看：我刚摸了一下，他还想踢老子呢。”方怀瑜在她的肚子上摸着叫着。方艳杰一把抓住他手，两个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艳杰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找些吃的，待我吃饱了就走。”方怀瑜说着起来就去拽野菜，他拽着野菜往嘴里塞着，吃了一会儿野菜，他说这东西不顶饿，就跳到水里捉了几只螃蟹……不一会儿，他把那几只活蹦乱跳的螃蟹塞到嘴里咔哧咔哧地嚼吃完了，他叫着：“吃饱了。”
“我的妈嗳……我看你把螃蟹往嘴里填就吓得闭上了眼……”
“怕啥？我是个苦命人，树皮、草根、活鱼、活虾……我就吃过。我的爱妻，几年来，我一直没有答应和完婚，就是怕您跟着我受罪……”
“说实话，和你在一起这几年，你的一言一行确实感动了我，只要跟着你，我就什么也不怕，我四十多终于嫁人了，嫁了一个我心爱的人，知足了……”
“艳杰：您嫁给个我这个逃犯不后悔吗？我的身世太复杂了，您可要有心理准备……”
“别说了，嫁了，就嫁了，我不后悔。既然把身子嫁给你了，我也把心掏给你，现在给你说一说那个洪臣忠吧：他是我爸在南京时的一个侍卫，上海遭到日本鬼子轰炸以后，我爸带着我们到了南京，谁知不久南京也保不住了，我爸让洪臣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建一个家，把财产转移过来。他就找到了这里。他回去帮我们把家产转移进来，把我们送到了大山里。刚来时就在洪臣忠住的那个地方。可是住了没几天，听说日本鬼子轰炸武汉，我爸带人上来建了我们现在住的那个家。原来那个家就让洪臣忠看着……唉！扯远了，就说洪臣忠一家吧！他家有三口人，老婆金小菊，儿子方亮。我们那些年吃的用的全是洪臣忠从山外背上来的。这几年洪臣忠为什么不上来了呢？他们住的房子底下有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里面有金条、银元、美元、英镑、港元……从账册上看合美金一百三十多万。他不会把那些宝贝拿着跑了吧！要是还在嘻嘻……”两个人迎着初升的太阳，手拉手沿着清水河畔一路叙说着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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