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随着微微的东南风天空中飘来了一团浓雾，这团浓雾好像对东条山很有感情，来了就围着山顶不走了……
晨露把方艳杰那件旗袍露湿了。方怀瑜看到方艳杰穿那么少的衣服冻的直哆嗦，就把她紧紧地搂到怀里。
方艳杰像个乖巧的孩子依偎在他的怀里，乜斜着眼吟诵着：
“天当房，地当床，云儿甘当婚纱帐。
妻追夫，到山上，谁知夫君总躲藏；
夫抱妻，妻心凉，不知夫君心咋想，
风儿起，云儿晃，晃晃荡荡漂远方……”
“艳杰：起来回去吧！不要难过，我回去看看就来，看你穿这么少的衣服，来把我的外衣穿上。”方怀瑜说着把外衣脱下来就往她身上穿。
方艳杰看到他铁了心地要走。泪水又从她那对黑亮的眼眶涌出，顺着白净的脸往下流……
太阳偷偷地从云缝里钻出来，一道温暖的红光照到两个人的身上。方艳杰看着那红光说：“这个世界就是神奇，有高山、有平原；有太阳、月亮；有风、有雨……刚才露水把我的衣服露湿了，这会儿阳光给我晒了起来。大自然就是奇妙，生长了很多植物，又养育了很多动物。特别是有了人，有了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生养了一代代人，才使这个世界有了生机。怀瑜啊！你就是我生命的另一半。我不能没有你，在你走之前，我求你一件事，如果你答应，我就松手让你回去，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从那悬崖上跳下去……”
方怀瑜一听，伸着头向崖下一望，吓了一跳忙说：“我的好艳杰：您不要胡思乱想，不论您提出什么事我都会同意。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让我的亲人知道我还活着。您怎么那么悲观。”
“怀瑜嗳……这儿几百里的大山，荒芜人烟，到处悬崖峭壁，还有很多豺狼、虎豹、毒蛇……又没有一条路。离山外最近的地方有一百二十里。这弯弯曲曲的一百二十里几乎全是悬崖峭壁。当年我父亲送我们上来，首先在悬崖上修了栈道。二十多年过去了，栈道恐怕早就被风吹雨淋坏了。我担心你一个人走不出去，就是上帝保佑你走出去，我听你说外面在搞什么文化大革命，你斗我，我斗你。好人们就乱斗，你又是个犯人，要是被人抓住了，还不要了你的命。这些话憋在我肚子里一直没敢对你说。你别以为我一味地留你是为了情、爱。说实话我是爱上了你，但这并不重要，感情这东西，我拿得起也放得下。我总觉得你出山是十分危险的。你万一有一点儿闪失，我们这个家……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方艳杰说着一头扑到他的怀里又抽泣起来。
方艳杰抽泣了一阵子抬起头来抱着方怀瑜亲吻着说：“怀瑜啊！爱情是什么？是天地之精、日月之灵？是男女之悦、阴阳之合？是人类繁衍之根、世界美丽之源？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啊！我为你担心啊！你这一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想怀个孩子，给我们方家留个后。我虽然已经四十三岁了，但我的身体各方面都很正常。根据这些年来我学的医学知识，我知道还能怀孕生子，你就圆了我这个梦吧！留下我们爱的结晶。上天啊！你就保佑我们吧！”
方怀瑜看方艳杰抓住她不放，看样子她是不达目的是不会不罢休，刚才在屋里就已经快……他心里很矛盾……怎么办？如果不达到她满意，万一她从崖上摔下去，我的良心……方怀瑜想着，起身向四周看了看，上前撩起自己的衣襟给她擦了擦泪水，抱着她亲吻了一下，然后松开手规规矩矩地站到她面前，向她点了点头。
围着山顶的那一团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走了，太阳像个火球一样照到东条山顶。方艳杰脸上闪着羞涩的光，蹲到地上用双手把地上一尺多高的草一一按倒……她还小心地捡起那片草地上的石子。她把这个“床铺”整理好，把那条白布单子铺到上面。整理好床铺，她站起来眯着眼看了看初升的太阳，然后把衣服一件件脱去，脱完衣服她直挺挺地躺到那个“床”上，两只手把她那张红苹果似的脸紧紧地捂了起来……
方怀瑜看到她整理着那片草地，吓得躲了起来。他躲了一会儿，扭头一看：她正赤条条地往那个床上躺。她那光洁的玉体，他看过多次，有时忍不住也对她产生了非分之想，可理智让他一次次地克制住了。每次看到方艳杰那高大而又洁白的玉体，他脑海里就浮现出和妻子王瑾瑜在一起的时候：她到再生岭的瀑布下洗澡倒到水里，他把她抱起来。她在井冈山住院，他每天给她擦屎、接尿、洗澡……
今天看到方艳杰那对高耸的**，他的一颗心里总是不停地狂跳，是从那对**流出来的奶水把自己救活。本来和她应该是养母、养子的关系……他看着、想着突然“啊”了一声。
方艳杰听到叫声慌忙扯起旗袍把身子盖住。
唉！今晨我差一点儿就冲破了那条道德的防线……现在怎么办？背叛瑾瑜？还是……刚才她说如果我不答应，她就从那崖上跳下去……
瑾瑜啊！你的欧阳玉宇已经在一九六七年的冬天冻死了……哎呀！现在的方怀瑜也只能属于方艳杰了……方怀瑜看到方艳杰直挺挺地躺在那儿，心里不断地斗争着。
“嗳哟！还犹豫什么啊？来吧！”方艳杰捂住脸勾着头叫了一声。
方怀瑜抬头看看天，太阳把朵朵游动的云照射成一团团红色。一会儿一团红云向下飞来，飞到方艳杰那儿，把她连同她刚整理好的那张“床”罩住了。他含着泪向方艳杰那儿走去……
方艳杰看到他来了，起身拉着他说：“来！我俩拜一拜天地，让天和地为我俩作证。你看红彤彤的太阳来祝贺。我俩的爱是纯洁的、圣神的。上帝派红云来给我们当婚纱帐，整个宇宙就属于我们两个人了。”
两个人跪到地上给天和地磕了头，然后又相互拜了拜。
方艳杰躺到那个婚床上，两手捂住脸一动不动。红云把方艳杰照得浑身通红，整个人儿呈现出一个神圣的红色雕像。方怀瑜一看，心里一热慌忙跪下来给方艳杰磕了头，然后跪到方艳杰的两腿间，俯下身子亲吻起她那洁白的额、殷红的唇、高耸的**。方艳杰呢？她感到自己的整个身心像一本封存了很久的书，正被附到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一页页地打开……她心里一阵热了起来。两个人的身体刚接触到一起立刻像触了电，她忍受着幸福的痛疼，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把他紧紧地抱到身上。方怀瑜张开嘴把她的嘴吸住。两个人亲吻着……金色的阳光撒到身上，他们的身心交融在一起，正享受着疼痛和狂喜，似乎肉体的郁闷、渴望终于泛出了解脱的洪流……方艳杰那一声声幸福的呻吟从东条山顶向四面八方飘荡……他们合而为一，阴阳交合，苍天震撼……
东条山顶碧云天，织女躺在山尖尖；牛郎不敢到床前，恰恰飞来云一团。
云儿围着人儿转，借来红云作纱帐。牛郎织女缠绵绵，阴阳交合天震撼。
两个人抱到一起，几年来的恩恩爱爱都在这团红云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方怀瑜醒来睁眼一看，一个红彤彤的方艳杰微笑着正在用她的五指梳理着她那长长的秀发。
“啊！你……”方怀瑜叫着把她抱到那个“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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