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情侣骑车卿卿爱 一脚摔出灵感来”

上一章 【文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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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寒假很快过去了,欧阳玉宇、王瑾瑜从程伯伯的草棚子走出来,回到了学校。当他俩坐到教室里听到那个数学老师讲着这个……二这个……那个……那个了半天也没有讲明白一道数学题,看到他在黑板上吭吭哧哧地写些歪歪扭扭的字。就是这样慢条斯理的老师,两只眼睛可厉害了,像防贼一样不时往台下张望着,听到哪儿有点响声,发现哪个学生有点小动作,立马像警察发现了重要罪犯一样……

王瑾瑜一听那个老师讲课就烦死了,她真想走出教室,还到草棚子里去。她的魂早就被程伯伯那洪亮的声音勾走了。她和欧阳玉宇商量,不住校了,开始走读,住到程伯伯的草棚子里,一早一晚请程伯伯来辅导。她附到玉宇的耳边说:“唉!我这个人就是有点怪,吃了细米白面就再也咽不下麸、糠了。”

欧阳玉宇也有这个想法,于是两个人一合计就开始走读了。王瑾瑜让爸爸给她买了一辆自行车,两个人你带我一程,我带你一程。

骑自行车就不能走山涧小路了,他们只好多跑几里从农场那大路上走。

这会儿王瑾瑜骑着自行车驮着欧阳玉宇,嘴里哼着:“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姑娘好像花儿一样,小伙儿心胸都宽广……啊!”她一不留神车子压到了碎高粱秆子上。呼啦……扑通,扑通,两个人连车子摔到地上……

在路边地里干活的人们一看可高兴了,都站起来“哈哈……”地笑了起来。他们笑着还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滚了身灰的一对少男少女。

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王瑾瑜一边拍打一边骂着:“妈的!这是哪个王八蛋搞的,把高粱秆子撂到路上。嘿嘿……要不是地上灰多,差一点儿把我的牙磕掉了。”

“瑾瑜姐:你别骂,这一跟头摔的好,一下子把我的灵感摔出来了。”欧阳玉宇说着爬起来从地上捡起一截高粱秆子。

“狗屁灵感,人们都在嘲笑我俩,你快推着车子走。”王瑾瑜叫着把车子扶起来。

“别急,别急,说来了灵感,就来了灵感。你先推着车子走,我去问问前面那个拾粪的老大爷。”欧阳玉宇说着就往前跑去。

“大爷:您好!请问:你们在路边堆了这么多高粱秆子是做什么用?”

“这还用问,烧锅呗!”老大爷仰起脸看了看欧阳玉宇说。

“谢谢!”欧阳玉宇谢了那位大爷,一看王瑾瑜骑着车子来了就跑着上去一屁股坐到车子上。他上去的太猛了,把车子撞的一扭一歪的。王瑾瑜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车子扶稳。

“哎呀!你这个家伙,我刚才是不是没有把你摔过瘾,想再来一次?”王瑾瑜叫了起来。

“哈哈……姐姐大人:可不能再摔了,你刚才把我的屁股都摔成两瓣了。再摔呀!就会把已经来的灵感摔跑了。你今天可立了大功,给我摔出来的这个灵感,价值可大了。这个灵感一来,以后就不上山捡柴了,也不让你往山上给我送饭了。你看有这么多高粱秆子,这要编多少蓆子、茓子。你说是上山捡柴舒服还是坐在屋里编蓆子舒服啊?”欧阳玉宇坐到车子上搂着王瑾瑜的腰笑着说。

“那我们到哪儿去找编蓆子的师傅?你尽想美事。”王瑾瑜使劲地蹬着车子说。

“好了!好了!快到了,正好这儿是树林又没有人,你下来歇一歇让编蓆子的师傅亲亲好吗?”欧阳玉宇说着把手伸到王瑾瑜的衣服里抚摸着她那光滑的肌肤。

“哎呀!别胡来。快把手抽出来,姐姐的身子可不许你乱摸。这会儿你怎么突然发了神经病。你就是编蓆师傅,我也不让你亲。”王瑾瑜叫着从车子上下来。

“好!不让亲算了。来!我把车子扛着,前面没有路,也推不走了。”欧阳玉宇说着就要扛车子。

“看、看!我的弟弟有多蠢,这会儿我也来了灵感,我的灵感一来就不让蠢弟扛车子了。把车子放到艾阿姨家不就少扛几里吗?”王瑾瑜抚摸着他的脸微笑着说。

“我的灵感来了,心里特别高兴,你就让我亲一下、就一下好吗?”欧阳玉宇说着放下车子抱住她就亲吻起来……

王瑾瑜擦着脸上的口水说:“那一跟头把你摔得这么开心啊!”

王瑾瑜把自行车放到艾阿姨家,回头拉着欧阳玉宇向程伯伯那儿走去……两个人来到程伯伯家,欧阳玉宇一见程伯伯就给他两元钱说:“程伯伯:你去买两元钱的高粱秆子。”

“哈哈,我们还去卖柴,你却让我去买柴,这是为那般啊?”程伯伯不解地问。

“去吧!程伯伯,刚才我把他摔了一跟头,他说我把他的灵感摔出来了。这灵感就是编蓆子,你把高粱秆子买回来,咱们就见识,见识这个蠢家伙是怎么把高粱秆子变成蓆子的。”王瑾瑜指着欧阳玉宇的鼻子说。

程老汉扛着扁担来到农场傅开善的家门前,傅开善出门一看高兴地说:“程哥儿卖柴回来了。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顿蒸红薯。”

“傅老弟:我是来买高粱秆子的,给你两元你看给多少?”程老汉说着把钱递给傅开善。

“是不是下雨把你的柴淋湿了,我这高粱秆子有你烧的,扒里面干的挑,我不要你的钱。”傅开善说着把那两元钱塞到程老汉的手里。

“我一定要给钱,你家也不容易,不要钱,我就不要了。”程老汉说着就要走。

“好了!好了!这钱我拿着,你随便挑,来……”傅开善说着就去帮程老汉捆高粱秆子。傅开善给程老汉捆了两捆大约有一百三十多斤高粱秆子。

程老汉把高粱秆子挑回来了。在欧阳玉宇的指挥下,三个人忙开了。剁根子、剥皮子、破篾子……

篾子压好了,瓤子也剐干净了,不到吃晚饭的时候,欧阳玉宇就编出了一床漂亮的蓆子。还剩下一些长长短短的篾子,他又一口气编了丈余长的茓子。

王瑾瑜不等欧阳玉宇把蓆子边扦好,就滚到上面叫了起来:“嗨、嗨、嗨……我的这口子真有两下子,以后我要是嫁给他就不怕没有蓆子铺了……”

正在做饭的程老汉听到王瑾瑜的叫声,跑过来一看:“哎呀!想不到这孩子真有两下子,姑娘:你们真是幸福的一对,看到你们这么高兴,我也忘了忧愁……”

在程伯伯、王瑾瑜的帮忙下,欧阳玉宇很快就编了二十条蓆子。因急着用钱,要找地方出售。欧阳玉宇跑遍整个县城,也没有找到收购蓆子的地方,跑累了,他回到教室趴到了桌子上……

王瑾瑜看到他不高兴的样子就问:“是谁惹了你,不是又饿了吧?”

“蓆子是编出来了,可是找不到地方卖。”欧阳玉宇懒洋洋地说。

“死脑筋,‘外交部长’就在身边,就你那几条蓆子还发什么惆怅?有货不算贫客,明天就会有好消息。”王瑾瑜笑着说。

晚上,王瑾瑜回到家里就给商业局的年叔叔去了电话。年叔叔说:县城没有设蓆子的收购点。(因为这个地方没有会编蓆子的人。)城关镇粮站急需一百条(规格:6x4单位市尺)价:暂定一元。茓子五十盘(单位市尺)价:暂定五分。货出来了看质量再定。但货一定要在麦子成熟前交来。

王瑾瑜听了年叔叔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哈哈……古人说:文官动动笔,武馆跑死马。我一个电话就够他干一年唉!”

第二天上午,最后一节课,王瑾瑜写了一个条子放到欧阳玉宇的面前:你中午加个班,把那二十条蓆子送到城关镇粮站。咱们粮站见。

欧阳玉宇的这二十条蓆子,编得相当好。粮站保管员打开一看说:“这蓆子铺仓库底太亏了,可惜了。给你一元二角,最高的价。”

欧阳玉宇从财务处领了钱,转身把钱递给王瑾瑜说:“从今天起我就让你当家了……”

“好来……叫我当家,我就当,谁说女子不如儿男啊!……”王瑾瑜接了钱,说着唱了起来。

粮站保管员看到一个女的推着自行车说着唱了起来,一个男的拎着饭盒走着还往嘴里填着饭,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又听到这个女的唱戏。他自言自语地说:“这俩年轻人长得一模一样,我还以为是龙凤胎呢。谁知竟是两口子。怪不得她唱呢,他们那一桃子席子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这年头有这样的手艺比什么都强啊!”

程老汉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学会了编茓子。那五十盘茓子,他承包了。

人的心情舒畅了,精神面貌也改变了,程老汉生活有了着落,身上总有使不完的劲。他不仅学会了编茓子、蓆子,还把生活调理得有条有理,也把农场交给的种瓜任务完成了。他还在瓜地边种了时令的小白菜、苋菜、南瓜、冬瓜、丝瓜,豆角。

麦子刚抽穗,在程伯伯和王瑾瑜的帮忙下,欧阳玉宇把那一百条蓆子编好了。程老汉也把那五十盘茓子编好了。卖得很顺利,粮站都按最高价付了款。

王瑾瑜刚接了钱,站长说:“你们只管编,其他粮站看我们收购的蓆子、茓子质量好,要我代他们收购一些。还有一些粮站的职工也要,夏天铺到床上,让你们编窄一点,大约三尺半宽。价也给你们一元二角。”欧阳玉宇、王瑾瑜听了心里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听到从他俩嘴里飞出来两个字“谢谢……”

王瑾瑜口袋里装了两百多元钱,这两百多元钱在这个地方,人年平均不到六十元的年代。可不是个小数目,她喜滋滋的坐到自行车上,不时在欧阳玉宇的后背上挠来挠去。

自行车飞快地往前跑着,把路上一个个肩挑背扛的行人甩到后面。行人见了自行车老远就让路,一个老汉一边走一边指着自行车上的欧阳玉宇和王瑾瑜对同伴们说:“什么时候我的孩子也骑上自行车那该多好啊!”另一个人说:“你啊!别做梦了。现在骑自行车的不是县长就是局长……”

王瑾瑜听到他们的对话,拍了拍欧阳玉宇说:“你骑慢点,让他们好好看看我俩谁是县长,谁是局长,哈哈……”

王瑾瑜有了钱,总想办点事。在程伯伯的草棚子里听完课,到艾阿姨家去休息时已是半夜了,欧阳玉宇把她送到门前回头就跑了。

夜静悄悄的,当王瑾瑜的脚步刚踏到的艾阿姨家门前,正当她准备敲门时,屋里的灯就亮了,接着姚家栋就来开门。她知道每晚姚家栋就在等她。她很感谢这个好姑娘。

自从程伯伯让王瑾瑜住到姚家以后,姚家栋就经常晒被子、整理铺床、还给她烧洗脚水。我该为她做点什么?王瑾瑜两只脚泡在水盆里还在想……

王瑾瑜和姚家栋接触以后,她就同情这个苦命的孩子。十三四岁跟着父母下放到这里,到地里干活。姚家栋城里生,城里长,不认识庄稼苗和野草,更不会干农活,常常遭到场里的大人、孩子欺负。

王瑾瑜洗了脚躺在床上,想着和她睡在一起的姚家栋,她一直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王瑾瑜一见到欧阳玉宇就说:“玉宇,咱们把姚家栋送到学校吧!这个人很善良,自从随爸妈下放到这里就失学了。中学只上了初二上学期。现在上一年初中不过几元钱,杂七杂八也不过十元,这举手之劳就能改变一个孩子的命运,你看怎么样?”

“你在姚家住了几天就和那个孩子有感情了,行!你说了,我敢反对吗?我明天就给他联系,城关镇中学离我们很近,这事包在我身上。你还是抓紧时间学习,别让那个孩子把你的魂勾去了。哈哈……”欧阳玉宇说着笑了起来。

“你这个傻家伙,就这点儿事,也吃醋啊!人家是个女孩子。还是我来送她吧!城关镇中学我熟悉。你还能加班编条蓆子呢。”王瑾瑜说着把欧阳玉宇的屁股拧了一下“咯咯……”地笑了起来。

王瑾瑜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也不顾编蓆子了,连早饭也忘了吃,起来梳洗一番骑上自行车就往城里跑去……

城关镇中学的党校长,一听王瑾瑜说要送学生来上学,可高兴了,他满口答应:“家庭困难的孩子学费可以缓交,学生来了就跟班走。如果跟不上,下学期从头再来。你知道谁想上学给我说一声我去接。我是个教书匠就是希望多收学生,把各个教室坐满,老师教着才有劲。你看现在一个班才二十多个学生,这么大的一个城关镇,包括县政府和各机关,总共有五六万人,还不到一百个孩子上中学。三年自然灾害把人饿怕了,连学也不敢上了。”

王瑾瑜把姚家栋上学的事联系好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赶到学校大门口,正好碰到欧阳玉宇,一个要进,一个要出,大门还锁着。冯伯伯听到他俩说话就问:“你们俩是不是又给我送什么好吃的来了?”

“冯伯伯:我们什么也没有给你带。我俩想到山里去一趟。哈哈……把您的好梦惊醒了,开了门,您继续……”欧阳玉宇说着笑了起来。

冯伯伯笑眯眯地看了看欧阳玉宇,打开了大门伸头看了看王瑾瑜。王瑾瑜看欧阳玉宇走到跟前就拍着自行车座说:“快上!抓紧时间,别误了上课。”

“我来骑,我带着你跑的快些。”欧阳玉宇上前抓住车把说。

“还是我驮着你吧!驮着你,我心里高兴,虽然我的骑车技术不咋的,可我会让我夫君摔跟头,你摔跟头就来灵感,你一来灵感,我的腰包就鼓起了啦!呵呵……”王瑾瑜驮着欧阳玉宇说笑着使劲地蹬着车子,自行车飞快地向前跑了起来。

坐在车上的欧阳玉宇抚摸女友的秀发说:“我俩虽然定了亲,离结婚还早着呢,您别老是叫夫君,叫的多不好意思。我不是给您说了吗?在未结婚前就以姐弟相称。说句心里话,我也常在夜深人静时,憧憬着我们美好的未来,回忆您对我的点点滴滴。感谢上帝把这么漂亮的姑娘送到我的身旁。我这辈子找了您这个好姑娘当老婆心满意足了。您说什么我就听你的。今天送姚家栋上学,咱们也算是办了一件善事。古人就知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未来的妻子心胸可宽广了,我要向您学习。我的疯奶奶就知道:种什么因,获什么果。因为我们欧阳家做了很多好事,感动了上帝,上帝才把仙女许配给我。我要和这个仙女一起多做好事,少让一个人在低谷中挣扎,你说是吗?”

“哈哈……亲爱的,你不要夸我了,我俩谁说的对就听谁的,多做善事,家庭幸福、子孙兴旺发达!呵呵……”两个人一路说笑着来到农场。

姚家栋听见外面自行车铃响就来开门。王瑾瑜把自行车扎下就急急忙忙向厕所跑去……

欧阳玉宇一进门拉着姚家栋说:“走!家栋。我和瑾瑜来接你去上学。”姚家栋一听说上学心里一热激动地抱着欧阳玉宇就亲吻起来……她亲吻着喃喃地说:“谢谢……谢谢你,我做梦就想上学。”她说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可一会儿,她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跟着下放的父母来到这里,她算是从天堂掉到了地狱里。什么麦苗、韭菜、秧苗、稗子……她一点儿也分不清。从明净的教室里一下子跳到水田里,不说插秧了,连站就站不稳,还没有把一把秧苗扎完就滚了一身泥巴。小组长把她拉到旱地里,让她锄地,踩着庄稼苗挨骂,分不清草和苗,还是挨骂。有一次她锄掉了两棵棉花苗,小组长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然后又踢了她几脚……场里的孩子们更是欺负她,每当她上工、收工走到路上,孩子们就用泥巴、坷垃、石块往她身上扔。还叫着:打倒反革命分子!打倒城里来的狗崽子……在短短两年里,这个姚家栋,由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被折磨成了一身伤,特别是心灵上的伤……几次她都想一死了之。

姚家栋咬着牙忍受着超强度的体力劳动和欺凌、辱骂、殴打,过着非人的日子。一到刮风下雨,她浑身疼痛难忍,再苦、再累、再痛,她不向父母说一声。小小年纪面部上就皱成道道纹沟……她听欧阳玉宇说送她上学,心里高兴了一阵子,可是高兴过后又一想:是真的吗?她把嘴贴到欧阳玉宇的耳边问:“玉宇哥:你是逗我玩的吧?你看我们这个家,爷爷、奶奶、外婆、三个老人。我妈自从来到这里就病在床上。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和弟弟早就打消上学的念头……姚家栋说着忍不住抱着欧阳玉宇哭了起来。

“家栋妹不要哭,我和瑾瑜真的来接你去上学。”欧阳玉宇说着给她擦着泪水。

王瑾瑜从厕所出来跑上去把姚家栋搂在怀里问:“你弟弟也上过学?”

“我弟弟叫艾自强,在省城的时候,他真像他的名字一样,学习成绩从小学到初一,一直是班上前几名。整天生龙活虎的,他还是篮球队的小队长。学校田径比赛,百米赛他总是第一名。现在倒好,成了什么?完全成了一个缩头乌龟。每天趴到墙头上,听到外面没有声音了,看不到场里的孩子们,就偷偷地拿着拣柴的工具出去拣点柴。可是十次出去就有九次挨打。你看……”姚家栋泪流满面地指着弟弟说

欧阳玉宇、王瑾瑜听着姚家栋泪流如泉的诉说,观察着那个蹲到墙角的艾自强。

这个家太苦了,艾自强比我欧阳玉宇还要苦……欧阳玉宇听着、看着、想着……心里酸溜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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