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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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开栅栏门,岳绮梦踱步走向院子里面,杏儿紧紧的跟在她后面,燕照将马车拴好也跟了上来。

‘吱呀’破旧的木门被推开,扑鼻而来一股霉味把岳绮梦呛住,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是谁啊!”屋子西面的一张破床上,歪躺着的一个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爹爹!”岳绮梦看着形容枯槁的那人,正是养育她近二十年的父亲,她忍不住扑倒在床边。

“你,你怎么回来了!”岳之风乍一看见女儿,先是一喜,然后脸又沉了下来。

“爹爹,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岳之风没有回答她,反倒是用责怪的语气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叮嘱柳师傅把你找地方安顿下来么!”

“柳师傅是让我跟他去云泽城,是我不愿意去!爹爹,你是生病了么,我去带你找大夫去!”岳绮梦看着父亲脸上蜡黄身子也瘦了很多,担心的说道。

岳之风看着岳绮梦道:“孩子,你快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以后也不要回来!”

“不,我哪也不去,你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娘和小虎呢,他们去哪了?”

“咳咳……咳咳”岳之风听到‘二娘小虎’几个字,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岳绮梦急忙用手去抚父亲的背。

杏儿想去倒杯水,却发现屋子里的水缸里的水上面有一层白白的泡沫,显然是不能喝了,她找了一个碗去领居家去讨水了。

燕照看了看小屋里的情形,一堆发了芽的土豆堆在角落里,矮桌上一只碗里还有小半红薯粥没有喝完。想想之前杏儿给自己盛药的碗都是白玉的,和这里真是天差地别。

岳之风顺好了气,对岳绮梦道:“孩子你不该回来的,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现在又要连累到你身上了!”

岳绮梦的面纱已经被泪水打湿,她揭下面纱道:“爹爹,我不怕连累的,你别多说话我去给你找大夫。”

燕照说道:“岳姑娘你留下来看着岳老伯,我去找大夫去。”

这时候杏儿找水回来,她把碗递给了岳绮梦,栖霞府的路她熟悉,她带着燕照一起去找大夫,房间里就剩下岳家父女两个了。

“爹爹,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岳绮梦知道刚才是因为燕照在,父亲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让外人知道。

“一年之前,有人找到我,说要买下咱们家的宅子。当时我就拒绝了,这是祖上留下来的怎么能变卖,再说咱们家又不缺钱。哪知道……咳咳……”岳之风刚说了两句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岳绮梦赶忙把水递了过去。

岳之风喝了一口水又复说道:“那人也没说什么就走了,后来他在栖霞府大肆购置产业,不计成本打压咱们的生意,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了!”

岳绮梦听了不禁暗自神伤,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无知无觉。也难怪,自从她脸上多了一道疤后,除了徐寒邀请她出去游玩,就很少出门了。她只是前段时间听杏儿说了一嘴,当时她一门心思放在去神都城上,也没当一回事。

直到路上柳宗玄有意无意的让她跟着自己去云泽城,她才隐隐觉得不对,可能家里的事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

“那舅舅呢?舅舅没出手帮咱们家么!”岳绮梦想起来二娘的娘家也是栖霞府的大户,都是一家人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他!不知道收了人家什么好处,我去找他竟然避而不见,你二娘是被我赶走的,她带着小虎回了娘家!”岳之风风光了大半辈子,到老了才知道什么是世态炎凉。

“小姐,大夫请来了!”

岳绮梦看到杏儿一个人进来,问道:“燕公子,他走了么?”她有些担心燕照会不辞而别,倒不是对他有了情愫,而是现在她的处境需要一个人来帮她。父亲病倒在床,自己和杏儿又是女儿身,偌大的栖霞府,也许只有他肯施以援手了。

“燕公子去买吃的了,他让我带大夫先回来。”

“哦!”岳绮梦松了口气,还好燕照没走。

大夫给岳之风号了号脉,说是气郁凝结加上饮食不善所致,他写好了药方给岳绮梦让她去抓药。

杏儿送走了大夫又跟着抓药去了,岳之风问女儿:“那个年轻人是谁?”

岳绮梦就将在路上的事告诉了父亲,只是隐去了关于徐寒的一节,她不想让父亲为自己的事再担心。

可是知女莫若父,岳之风从女儿的言语中,就听出这趟神都之行并不顺利。

岳之风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这个年轻人知恩图报,是个好人!”

岳绮梦只是嗯了一声,她也听出了父亲话里的意思,只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爹爹,你先睡一会吧,我去借砂锅,等会杏儿回来熬好了药再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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