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打不相识

上一章 【文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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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皇城根下,锣鼓巷里,有一座青砖黛瓦、朴实无华却又尽显大气的宅子,宅子占据了大半条锣鼓巷,门口挂的牌匾上,“青苗所”三个斗大的字赫然在目。锣鼓巷中除了这座宅子,再没有其他住户,就连闲逛的人都没有,单看巷子里巡逻的护卫,就知道这里不简单,谁还会到这里来胡晃悠?其实,能在寸土寸金的金陵城找到这么大一片地方可不容易,不过在这里学习的,可是整个霖国数的上的世家豪门的精英,不放在国君眼皮子底下怎么行呢!

大宅中大院套小院,有的院子里草木森森、绿意盎然;有的院子花木繁盛、小家碧玉;有的院子怪石嶙峋、张牙舞爪……总之,各有各的特色。在林林总总的院子中央,有一块被单独辟出来的地方,摆满了兵刃武器,是一个硕大的演武场。顺着演武场往南,跨过十几个院子,就是青苗所的厨房所在。对于普通的学子而言,这里就是青苗所的尽头了,但对于那些特殊的学子而言,厨房后边,才是他们真正的青苗所。跨过厨房后门,经过一个堆放柴草的小院,就是青苗所的后所。

相比前所而言,这里执行的是军纪,管理更为严格。后所管事是国君侯君若的贴身护卫头领李铭,这是个只会,或者说故意用军棍管理学子的人,他的管理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后所学子学习的不是诗书文章,而是兵法韬略,这里的学子绝大部分会进入军伍,而进不了军伍的,会进入一个更为隐秘的所在。

在后所最深处,有一湾湖水,从表面上看,这里是整个青苗所的尽头,其实不然。湖边有一块巨大的太湖石,太湖石旁有条隐秘的暗道直通湖底,沿着暗道穿过湖底,等再见天日时,就到了真正的青苗所。

这里的人长的都不出挑,扔人堆里就找不着;这里的人都很会说话,总是笑容可掬;这里的人个个身怀绝技,可杀人于无形,这里,是霖国细作的摇篮,也是裴少卿真正管理的地方。青苗所的真正含义,并不是寻常百姓所想的“后起之秀”或是“希望所在”,而是取自谍影坛创始人侯慎行的代号“青草梨苗”。

如今,就在这个隐秘所在中,有两个人正在交谈。这两个人,一个是裴少卿,一个则是侯君若。

“汪家那孩子什么时候过来?”

“回父皇,马上,汪家打算二月二那天送他过来。”

“二月二?倒是挑了个好日子。不过汪家也算大胆,居然敢送个螟蛉子过来,哼!汪正印这个老东西,真当朕不敢动他么!”

“父皇息怒,汪正印已经在三十祭祖时立了此子为玄武堂少主,记在汪风碧名下,只要汪风碧一日没有亲生儿子,他就是未来玄武堂的主人。”

“那要是有了亲生的呢?”

“这个父皇放心,汪风碧此生绝不会怀上一个孩子。”

侯君若脸色稍缓:“哼!你可打算好了,让那个小家伙到哪里学习?”

“父皇,他自然是要来青苗所的,最不济也是后所。他可不是前所那群草包可比的。当然,儿臣也不会真的让他去执行什么特别危险的任务。他还得留着命管理玄武堂。”

“既然有了计划,就好好执行,别出什么岔子。”

“是。”

二月二,龙抬头,是个好日子。

汪景源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他就带着陈吉去了汪风碧房里给她请过安后,汪风碧强压下心中的不舍、不安,笑道:“小源来啦,可用了膳?”

汪景源笑道:“母亲说哪里话,儿子是来伺候您用膳的,怎能先用呢!”

汪风碧轻叹一声:“既然如此,来陪母亲用早膳吧。”

母子俩说话的时候,海棠茉莉等人早已摆好早膳,汪景源扶着汪风碧过去一看,就是微微一愣。他出身西北,口味偏重,这种从小养成的习惯不好掩藏,稍有不慎就会露馅,所以他从未在汪风碧面前掩饰过。可汪风碧的口味是偏清淡的,平日里用的饭菜也是清汤寡水,这让每天伺候她用膳的汪景源一直很郁闷。可如今,满满一桌菜尽是他喜欢的口味。

汪景源鼻子发酸,但也只是一瞬,他扶着汪风碧坐下,像往常一样为汪风碧布菜。只是这一顿饭,母子二人吃的格外沉闷。

用过早膳,汪风碧携着汪景源前往汪正印的书房。

书房中,汪正印负手临窗而立,旁边只有一名老仆垂手肃立。母子二人通报后才进屋,上前行礼后,也沉默着站在一边,等着汪正印发话。

汪景源本以为汪正印会嘱咐自己什么,多少总得说点吧?结果,汪正印看着窗外出了半天神,才扔过来一句话。

“此去谍影坛,谨记八个字:坚守本心,低调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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