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拨云(3)

上一章 【文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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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爷子使劲地挺了挺腰板,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老家伙的腰板咔咔地作响,不过只有自己才听得到。

“不过话说回来。”叶瞬闪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儿子,确实是长大了呢,“你怎么回来了?曾经不是嘱咐过了吗?四皇子回来,你才可以回家,四皇子呢?”

“折雪没有回来。”

“人呢?”叶老的脸色拉了下来,转过身子,离开了满地落叶是院子走进客厅,“进来说吧!”

叶刃伞简略地用十分钟把所有事情的原委,长话短说地告诉了叶老爷子,叶瞬闪和叶刃伞坐在沙发上谈论,他老人家听完后,带有白发丝的眉头紧锁,放在沙发上手指一直不自觉地扣着真皮套子,表情有着一股隐隐约约的严肃,是着急,又是不慌张的样子,让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一直沉默着,认真听着儿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字里面每一层意思。

“皇上没有明说要如何对待欧法叛乱吗?只是说给你一个交代,对吧?”叶瞬闪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是,当时是这样子。”叶刃伞回答,“怎么了?老爹。”

“老夫觉得……当然,不过只是老夫的猜测。”叶瞬闪的嘴唇欲言又止,欲止而又言之,“依我对皇上几十年的认识,我觉得皇上这么说应该只会采取对欧法的非战争措施。”

“您的意思是说,皇上不会出兵吗?”叶刃伞抱着脑袋,他感到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双手挠着头皮,“不出兵的话迟早有一天折雪在搜查中是躲不过明枪暗箭的,他身边带着欧法的女王,一个女人,两个人这样子不能分开,目标是很大的……”

他的双手无力地抓着膝盖,对着叶刃伞倾诉:“大御慢一天动武,尘双他们就多一天的危险游戏!”

“你不要激动,我知道,你把尘双看得很重。”叶瞬闪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向他表示放轻松,他不忙不乱,淡定地安抚他,“你先不要激动,我的儿子,你可要知道,这世界上比动武还要好用的方法。”

“江湖啊……确实是靠着武力和义气解决任何的事情。”叶瞬闪说,“但是江湖是一个世界,世界不是一个江湖啊。

尔虞我诈的江湖人在江湖被鄙弃为江湖败类,而在如此偌大的官场世界,政治世界,刀枪剑世界,尔虞我诈则在自己人眼中是足智多谋,神机妙算,只不过在对手眼里确是老谋深算,阴谋诡计罢了。而在这个统一的大陆,大御即是大陆的代言人,皇室当然可以主宰天下,无论大御动一动手指头,小小欧法很快就会覆灭,所以皇上并不会过于紧张。”

“老爹您有何道理呢?”叶刃伞双手交叉在一起,很紧张地表明形势的严峻,他以为父亲还不懂欧法的情况,“欧法已经被全权控制了,欧法的军队已经不受大御诸侯国律法限制了,他们已经有近四十万的军队,如果皇室不对欧法进行讨伐,继续放任他们,欧法就在我们帝都的南部,十分接近,我就算不骑着折雪的马,一天半地快马加鞭也可以到达帝都。所以……皇上如果不立刻派兵碾压欧法,等待欧法完完全全独立起来就麻烦了。”

“书没白读,但是路没有好好走。”叶老叹息着,不过并不失望,“皇上的态度不以为然,而是因为皇上本来就可以不以为然。”

叶老起身走到墙边,墙上贴着一张十分大且完整的世界地图,大概有三个人展开双臂一样的长度,与一个身高1米75人差不多的宽度,这张地图把上前的叶老显得相对小了许多。

“你过来。”叶老双手放在背后,叫着叶刃伞,“过来一起看看吧,为父要和你讲讲这个帝都的魅力之处。”

叶刃伞从沙发起身,走到了父亲的身后。叶瞬闪看到叶刃伞已经走了过来,于是把右手按在了地图的南部,也就是欧法与帝都接壤处,他的无名指和小指头按着帝都南部地域,食指与中指按着欧法北部。

叶老抽出左手指着帝都,说:“伞儿,你看看帝都,像一个什么东西,或是说什么形状。”

“菱形,让我想到了扑克牌上的红方块图案,只不过倒下去横着的方块,是吧?”叶刃伞看了一眼帝都的直辖区域,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很对,就是这样。但,你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来设置帝都直辖区吗?”叶老的语气变得有些神秘,他说,“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帝都直辖区域为什么不是正圆或者椭圆,不是长方形,或者是特殊长方形也就是正方形,不是什么三角形或者更多边的多边形吗?”

“我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上官先生也从来没有教过我们。”叶刃伞说。

“是啊。毕竟这是统治者的秘密嘛。”叶老指着东西南北五个诸侯国,对他说,“之所以是这个菱形,是为了更好地掌握诸侯国,你看,这里极其类似于菱形的帝都,他十分地庞大,以至于直接接壤并且控制四个诸侯国,除了鱼京。

你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比如说:南部的欧法与帝都南部整合起来是清河地区,但是帝都却把清河分开了,把清河的入口处的一大段地带作为帝都南部。这是为什么呢?”

叶刃伞想通了,不过他还是试探着说,生怕说错:“是为了通过控制进入清河的门户,这样一旦欧法出了事情,军队可以毫无遮拦地长驱直入到欧法内部,是吗老爹?”

“很不错,悟性很高。”叶老点点头,说,“以此类推吧。”

“嘿!”叶刃伞调皮地坏笑。

叶老捋了捋胡子,接着说了下去:“以此类推下去,北部的北地的门户在帝都北部,西部西孔的门户在帝都西部,东部辽东的门户则在帝都的东部,说通俗一点,就是我们有你的房门钥匙,只要你惹我,我就开门进去打你!”

“那鱼京王国是因为并不是大御的国土,而是一个偏向于独立,而且距离大御帝都远的国家吗?”

“嗯。”叶老把手向下移动,摸着东南沿海的鱼京地图,“鱼京早在大御建立前就有了,是一个比较悠久的过度,鱼京人也是东华人,我们都是同胞,他们一直默默地把大御当作盟友。

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在大御背后捅刀子,甚至在四十年前大御全境军队都胶着在于奥古斯帝国的大鏖战中,背后是一片空虚的,而鱼京还是没有背叛大御……这就是鱼京的魅力所在,我们大御十几代皇帝,直到现在还是与鱼京国王兄弟相称,就连当今的皇上的第一任皇后,也是鱼京的公主。不过不是尘双的母亲罢了……”

说到这里,叶瞬闪感觉自己说多了不该说的,默默选择了撇开关于皇室的问题。

“总而言之。”叶老咳了咳嗓子,叶刃伞连忙递过来一杯水,他接过后一股脑地闷下去,“大御是可以完完全全击垮欧法的,只要皇帝想!”

“所以……”

所以,尘灵在病榻前坐着,他看着窗外天边飞翔的乌鸦,内心与叶瞬闪一样,说出了一样的话。此时,他们仿佛心有灵犀。

“所以,这一切都是尘双选择的路,只有让他自己走下去,帝都永远可以让他永不凋谢。”

叶刃伞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脑袋,深思了很久,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字:“劫”

他站起来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父亲,说出了他的话:“欧法的内乱,在你们眼里,这是尘双选择的道路忽然出现的挫折吗?然后选择了这条路的尘双就要面对这种挫折吗?”

“是这个样子。”叶瞬闪的脸阴沉了下来,他说明白了真相,“皇帝放出尘双来到欧法,然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一昧的偶然,而是皇帝的想法,只是因为欧法当年的灾乱,皇室拨款的这笔账,已经被我们所知,让-卡尔,让-卡门,我相信你比我还熟悉这两个名字,没错,皇帝就是要把这蹚浑水,交给尘双来过滤!”

叶刃伞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用意,所谓叛乱,不过仅仅是儿戏,这一切都只是皇帝的饭后甜点,只不过得尘双来做这道菜,他怒发冲冠,明白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棋局,他怒吼着:“你们!这是在玩弄我们!一切都被你们安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看这样子,就算是尘双没有把这两个野心家扳倒,对于你们来说也没关系,尘双处理不了的困难,你们也可以弹指一瞬地解决,你们是把尘双和欧法的野心家都给混在一起,当作棋子使用!”

叶瞬闪站起来,对着面前义愤填膺的少年,轻蔑地说:“你说的不错,这就是皇帝的想法,他给予尘双最为自由的选择,一身武艺才华,如果施展不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苟活不下,那么他就在江湖一辈子,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要么尘双真的有本事在政局活着,那当他总有一天强大起来足够御宇世界,那么就是一个新的大陆统治者、新的皇帝的诞生。他的名字,将会是超越任何一位大御先帝的存在!这是自由的代价,这是放任,也是炼狱一般的试炼。

你和我说明白欧陆失陷时,我并不感到惊讶或是意外,因为我们已经知道欧法元老院早已用这笔钱运用于军事之上。”

“为什么!?……”叶刃伞摇着脑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你们一直把我们当作棋子?”

“我们并没有把你们当作棋子。”叶瞬闪冷冰冰地纠正道。

“而是把天下当作棋子。”

为了能够统御天下的人,为了对得起负了的逝者,尘灵才会做此……赎罪!

尘双的出身,来自于尘灵寝宫墙里的一幅油画,油画上的美丽的女人即是尘双的亲生母亲,她如同神话里的神女,天使的后裔,她修长的手指如同柳枝一般,在画里,天才的画笔使这双手充满慈爱与温柔。她美丽的双眸跃动着蓝色的余光,她微笑露出笑出的牙齿远看像是一颗颗洁白的圣珠,她白哲的皮肤仿佛是天神的给予人世间的恩赐。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会被这个降临在人间的天使所吸引目光,然后,爱上她。

这幅动人心弦的油画,是尘灵画的,画的时候,他40岁,那个时候,这位美丽的女子,她叫伊丽莎白-奥古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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