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子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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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大片沿海的村落中,曾经盛传过一句话。

“天上良善为天母,人间妙善是子柒。”

子柒姓杨,是杨家的女儿,排名老七,她有六个哥哥和一个妹妹。

杨家老爷是从朝堂上退下的大司马,说是因为自己年龄太大,才向皇帝告老还的乡。其实是因为他知道皇帝新宠的天月,有朝一日必会在朝堂上掀起一番血雨腥风,所以一向识时务的大司马,便以老眼昏花为由,携带着家眷来到了沿海,过着平凡的生活。

那时候子柒十岁。

子柒自幼聪颖,又偏好行医,十多岁的她已经可以妙手回春。

沿海的村落大多以出海打鱼为生,日子过得清贫。整日被海风和烈日侵害的渔民少不了患上各种疑难杂症。

捉襟见肘的渔民根本付不起昂贵的诊金和草药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慢慢地被腐蚀,最后不治身亡。这倒不是很可怕,可怕的是这里的渔民已经把这种死法看得很平淡,就像是生老病死一样的平淡,他们觉得这是他们的命,他们得认。

子柒一来,便轻松地将困扰渔民的恶疾给绝了根,用的药草都是子柒亲自采摘而来,家境富裕的子柒医治病人时,不仅分文不取,而且对家境特别贫寒的渔民还赠有米粮。一向心机缜密的子柒之父,因为初来乍到,他当然不会错过这拉拢民心的事,对子柒所做之事大为鼓励和支持。

那些渔民在得到了子柒的帮助后,终于相信世上真的有活菩萨,也终于知道自己的命运并没有这么低贱。

十八岁的子柒更是出落得美丽大方,举止言谈时薄唇微笑,一双水灵的大眼纯善静美,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令人仰慕。所以“天上良善为天母,人间妙善为子柒”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平静的生活令子柒满意,她觉得这被海风疼惜的地方处处都是美景,人人都相互扶持更是充满了爱的地方,比起在京城长安时的勾心斗角,她将这里赞美为人间仙境,并在心里暗暗决定,在这里度过余生。

可是美景总不会常在,就像是突来的暴风雨。

半年前的一个半夜,夜色浓厚,乌漆嘛黑。突然闯入扬宅的黑袍人,屠杀了杨家满门。

出外采摘只有在夜里才会找到的星夜花的子柒,侥幸逃过一劫。回到杨家的时候,已至黎明,她看着满园的鲜血,一时间却忘了该怎么流泪。

后来在死人堆里,子柒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妹妹小八,她胸口上中了一刀,但没有伤到要害。不过小八所中的刀伤有剧毒,要是找不到解药,很快也会死去。

而这剧毒并非是普通的毒,因为从小八伤口流出的血是黑色的,而且隐约中还可见有黑气从血液里冒出。子柒读过不少的关于毒的医术,但从未见过类似于这种毒。

小八已然是子柒最后的亲人,子柒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妹妹死去。她忍住失去亲人的痛苦,压制住内心的仇恨,背着妹妹四处寻医问药。日夜兼程地周转了两个月,身上的银两已如数花光,小八身上的毒开始极速的扩散,已经不省人事。

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子柒背着妹妹躲到一处山脚下的,供奉土地神的小屋里。小屋很小,只能使妹妹一个人不被雨淋,但也要挪开土地公公的神像才行。于是子柒恭敬地跪拜过后,便将土地公公的神像抱在怀里,将妹妹放在小屋里,自己只取了一个大一点的树叶顶在头顶,然后半弯着腰不让雨淋在怀里的神像上。

凄凉的夜雨夹着寒风,无情地拍打在子柒即将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悲凉的心上,那种绝望和悲痛,无法形容。

大雨突然就停了,像是被拦腰截断那样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淅淅沥沥。

子柒急忙背起小八,想继续赶往刚刚打听到的神医所在的地方。

把土地公公的神像放置好后,也不忘鞠躬道谢。

这时,不远处突然跑来一个老者,年龄有八十高龄的模样,一脸的褶子,留着长白的胡须,慈眉善目。他拄着黑木拐杖,缓缓向子柒走来。

“老爷爷,那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外?”子柒善心,见到一个无人陪伴的老者,担心不已,“你是不是迷路了?”

“咳咳!”老者停下来,咳嗽了两下,接着说道,“我没有迷路。我的儿子中了黑气的毒,我得去给他找解药。”

“黑气的毒?解药?”子柒内心一阵激动,她急忙放下妹妹,激动地说道,“老爷爷,你说的黑气之毒,是不是我妹妹这样的症状?”

老头缓缓靠近,轻轻翻开小八的眼皮,仔细端详一番道,“正是这毒,哎呀,小姑娘,你快随我去寻解药吧。晚了,就无力回天了。”

“真的有解药?”子柒激动不已,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老者,“在哪?我这就去取!”

“翻过这座山,有一个溪流,顺着溪流就能找到类似于松果形状的粪便,那虽然不是这黑气毒的解药,但能缓解一下毒气的扩散。日后再找机会寻找到那粪便的主人,取到它的一滴血,就可以完全根治。”

子柒听着老者的谈论,有些不敢相信。

“小姑娘,快去吧。再晚真的就没救了,求求你多带些回来,我儿子也等着急救。”老者说着话,想要俯身下跪。

子柒急忙阻止住老爷爷,然后转过身看了一眼妹妹,心里想道,“老爷爷说的没错,再晚一点,小八就真的没救了,不如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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