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一紧，想开口，喉咙却哑到不行，引得剧烈咳嗽，痛了半天。
林竟无奈皱眉，替她顺气。
“你们俩简直绝配，麻烦事一大堆，全压老子身上。”
她喘了会气，有些抱歉:“对不起啊。”
“那顾随，现在怎么办？”
林竟把她推到长椅上:“解决好了，没啥麻烦事，不过顾随他……情绪不太好，公安局同意放人，他死活不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心里一阵酸涩。
大约是因为她吧。
不愿看到她躺在病床上，不死不活的样子。
因为看一眼，心里便像割着刀子。
她点点头:“手机借我一下，我来跟他说。”
顾随的电话被扣下了。
林竟打的是狱警的，以前在T市，他们犯过事，一来二去熟识了。
狱警抬头看了眼屋里蜷缩在角落，不愿抬头的男人，推了把身旁人。
“去把门打开。”
“我说老大，这小子谁啊，来头这么大？”
他瞥了眼，压低了声音:“顾随，迁止集团创始人。”
问话的人被吓了一跳。
“顾市集团二公子，那房地产新贵？”
妈的，来头还真挺大。
可电视上看到时，不挺帅挺傲一小伙子吗？
怎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要杀监狱的犯人。
他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顾子亦面上的那道疤，又长又深，蔓延至整个左颊。
看起来分外骇人。
他乖乖开门。
狱警拍了拍顾随的肩膀，后者没动，头都没抬。
“一个叫苏执的人打开的。”
他原本以为这人依旧是不为所动。
谁知他猛然抬头，泛红的眼眶一瞬间便溢满了泪。
他快速起身，抢过了电话。
沙哑着声音，卑微又可怜:“苏苏……苏苏。”
他这幅样子，苏执心疼到不行。
她轻着声音，安慰，抚平少年心中的伤痕。
“顾随，回家好不好？”
他目视前方，看不清喜怒，唯有那声音，轻快极了:“好。”
他抬头时，透过那块玻璃，看到了自己。
脏兮兮的样子，红了眼，胡渣老长。
他侧目看狱警，笑得莫名酸涩:“可以带我去，整理一下吗？”
我要去见心上人。
狱警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点头。
“可以。”
时常有出狱的人，所以这些东西，这边都会备一些。
他始终在身旁站着。
看着这个发了疯般，砸人的少年，仔仔细细，在整理头发。
剃了胡渣，洗了脸。
他身子在颤，可目光，却带着柔和。
狱警倚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
一定，是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吧。
少年对着镜子，摸了摸胡须，剃了，不会弄脏他的苏苏了。
他抬头，轻着声音说了句谢谢。
转身出了派出所。
他始终低着头，在看路，直到出了那道铁门，听到一声请脆的叫唤。
他才抬头。
“顾随。”
黑夜里，对面站着一个姑娘，小小的身子，包裹在卫衣中。
她昂着头，趁着夜色看着他笑。
“还不快过来。”
他鼻腔微带酸涩。
抬步朝前，面上的笑，却是那般僵硬。
姑娘迎了上来，像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在黑夜中，朝他奔来。
他张开双臂，毫无疑问，姑娘扑了他满怀。
小小的脑袋埋至他胸口，在呼吸少年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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