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番外：姜茶X霍云琛（二十一）
又过了几天, 有来客上门, 见到来人时姜茶微怔了一下。
是他当年那个仓库工作的同事——孔东。
姜茶高三毕业那一年，孔东曾经因为母亲生病的事情来找过霍云琛, 后几年孔东的母亲一直住在T院，医保上是霍云琛在照顾他, 只是没有放到台面上说罢了。
这一次来，他的袖旁戴着孝章。
他们显然是约好的, 霍云琛的事情姜茶也一贯不太插手, 所以略点头示意过后她就先行回房了。
孔东颇为感慨地道了谢——谢意真挚，他也不是空手而来，带了几盒野山参, 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知道你不缺这个……”
霍云琛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是不咸不淡地道：“你搁着吧。”他似无意般地道：“正好我太太最近做山参炖鸡做得多，家里的存货都被她用光了。”
听了这话，孔东脸上的拘谨褪去不少。
毕竟无论真假，他既然如此说，也就表示他接受了。
心意与感情相同，比起一味的付出，更重要的是被接受。
若不被接受，那付出哪怕是山高水远情谊珍重，也只是徒劳无功。
而后双方聊了聊, 多年前的朋友，生活其实已无太多交集，聊起天来倒也不算尴尬。只是孔东担心对方有正事, 自己也觉得不宜久留，于是没说了几句要走。
临了，孔东想起什么，脱口而出，“霍少，你跟夫人也真是天赐的姻缘……想当年咱们刚见她那会儿，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霍云琛蓦然驻足，眸光瞬间扫过他的脸，“你说什么？”
孔东原也就随意一提，见对方语气倏然冷冽，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置喙对方太太不礼貌，正要道歉，却被霍云琛言简意赅地打断，“你说——我们刚见她那会儿，是什么意思？”
孔东闻言，只当是他要追忆往事，于是很配合地道：“就当年，咱们在便利店的时候，那个小姑娘……不，是夫人，她不是经常来我们那里买东西吗？”
孔东一边说，一边觑着对方的脸色，“……你那时候不是还常常给夫人送糖吃吗，霍少？”
霍云琛：“……”
霍云琛看了孔东一眼，“她什么时候来过？”
孔东：“……”
孔东：“就那年夏天？应该2015年？”
见他只是一径地垂眸不语，明显是在思索，孔东也不知自己该说还是不该说，只能说一句顿一下，“那时候……不是有个姓连的，叫连什么的大美女，经常还来看你，有次还给你送了巧克力？”言及此节，孔东也觉着神奇：“你转手就把巧克力送给那小……夫人了。”
孔东道：“当时我还想，这么大美女都拒绝啊……现在我明白了，大概是缘分冥冥之中天注定。”
霍云琛：“……”
静了静，霍云琛开腔，语气却是不确定，“你说，我送糖的那个小学生——是我太太？”
孔东：“……”
这回换成孔东惊讶了，“霍少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不待对方反应，孔东又纠正道：“不是小学生了，我看她从包里拿出来的书都是高中必修……是高中生吧，要不然就是快要上高中的。”
“……”
霍云琛不语，一张脸沉溺在半暗的光线里，表情不明。
想到了什么，孔东不可置信地开口，“霍少，难道你一直以为她是小学生？”
“……”
坦白说，的确是。
她个子小，背个包也没穿校服，时常过来就买点方便食品。他不只以为她是小学生，还以为她是父母外出打工的那种留守儿童，所以也在能力范围内稍微关照了些。
人的记忆力多被分配来记有用的事情，他不会用心去记连雾不会记沈明珠，同样的，也不会认真去记住当时当日的她。
而两年后霍宅再度相遇，她个子抽高了不少，发比之从前更长——且不能再言语，喉间失声从此沉默寡言，与先前那个活泼的小女孩比更是相去甚远。
再见时，他倒也知道小姑娘从前短暂住在京城时的小区——知道离他曾经工作的地方很近，但并没有细想过。
毕竟，她来京不久后就发生了变故，后来更是直接搬去了外地。
潜意识里，霍云琛不认为有这样的巧合。
但巧合偏偏就这样发生了。
正巧月嫂给姜茶发信息，说是推着孩子散步回来了。姜茶又想着霍云琛在跟人交谈，于是自己从卧室走出去接，正好听到了“小学生”三个字，不免略微好奇，顺其自然地问了霍云琛一句，“……哪个小学生啊？”
霍云琛：“……”
孔东：“……”
-
沈知晏后来知道这件事前后始末，差点没有斗气化马笑破苍穹。
霍少竟然把自己的老婆错认成小学生……简直恐怖如斯！虽然当时小姜茶确实也没多大——但是怎么就能认成小学生？还留守儿童？？？
沈医生觉得，就这件事情，他还能向天再笑八百年。
笑完了沈医生又来幸灾乐祸，“……然后呢？小姜茶是什么反应？”
霍少沉着张俊脸，显然是not happy，沉着声道：“没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就是当天没怎么跟他说话，睡前也罕见的沉默寡言，没有抱着他更没有哄他。
没……什么反应。
静了半晌，霍云琛看沈知晏一眼，“……好像生气了。”
沈医生哈哈大笑，“是我我也生气啊，人家心心念念记挂你多少年，到头来你把人当小学生……啧啧，霍少，这很不可以。”
霍少臭着张脸，头一次没跟沈知晏针锋相对，转而不耻下问，“那你看我该怎么办？”
沈医生笑完了冷静下来，淡定建议，“跪榴莲吧。”
“……榴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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