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谈宁每天都去希望小学教书。
她虽然学历不高, 但教山区小学课程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
教了几天下来, 厉呈忽然问她想不想继续念书。
她当然想。
厉呈说回去你就接着念吧, 过两年想出国也行。谈宁想了想, 说我要是出国了, 把你跟璟儿留国内, 你们愿意？
厉呈说那就过去陪着呗，还能咋的。
谈宁没作声, 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么一来, 倒好像你们都围着我转了……”
厉呈放下手里的图纸, 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 捏一把她的脸，说：“以前都是你围着我们转，这会儿该我们还债了不是？”
谈宁听他这么说，心里没由来一暖, 眼圈红红的，想哭。
“怎么了, 又想哭？小哭巴精。”厉呈捏了捏她鼻尖, 满眼都是宠溺。
谈宁往他胸膛上推一把，哽咽着问：“那你以后, 会一直像现在这样, 对我这么好？”
厉呈双臂环住她, 伸手把她脑袋按进怀里，低沉的声音无尽温柔。
“会。我会疼你一辈子。”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眼里闪过一抹悔恨与哀愁，“这次我是说真的。再反悔天打雷劈。”
谈宁急了，忙伸手捂住他双唇。
“说什么呢？乱讲！”
他顺势吻着她手心，眉眼弯着，好看得紧。
谈宁不觉看得痴，忽然想到以前的事，笑意从唇边泛出来。
“笑什么？”厉呈握住她的手，问。
“你记不记得，咱俩是怎么在一起的？”
厉呈点点头。
谈宁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那会儿要是我没答应你，咱俩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厉呈目光一沉，把她抱紧：“那不行，不可能。我认定的人不可能放弃。”
以前谈宁总会想，如果没有答应他，后来的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谈宁答应跟了他，是在失眠了一整晚之后。
那天晚上她带着给父亲买来作为生日礼物的皮带回学校，被同学罗佳拦着欺负。
罗佳故意把皮带烫坏，又把踹到地上，碰巧被厉呈看得。
厉呈从车里下来，帮她报了仇，把她带回车上。
他看着她捧着被烫坏的皮带泪流不止，心里酸起来。
皮带是男款的。厉呈还以为这是买给心上人的。
“不就一皮带么，再买一条不就得了。”厉呈坐在驾驶位上，冷眼瞥着那条皮带，话里话外都是酸的。
谈宁呜呜哭着，好一会儿才吸了吸鼻子，说：“这是我攒钱给爸爸买的生日礼物！”
厉呈一听，心情大好，扭头冲她笑了笑。
谈宁心里正难受，见他还有心情笑，气得要命，正想打开车门下去，这人忽然把车开走。
“你干嘛呀？停下，我要下车！”谈宁捶着车窗喊。
“带你去个地方。”厉呈说。
“去哪？我不去！我要回寝室！”谈宁是真害怕了。
厉呈默默开了会儿车，被她闹得实在烦了，只好提前坦白：“带你去个厂子。”
“什么厂？”
“我家厂子。一条皮带，多大点事儿啊，带你直接上厂里挑行不？”
大半夜的，厂子早关门了，厉呈跟保安说了几句，其中一个保安领着他往厂房走，边走边打电话给主管，主管就住宿舍，听说他来了，赶紧跑过来开门。
满仓库的皮带，谈宁看花了眼。
她没见过什么世面，那会儿就觉得厉呈这人好厉害，又想起他帮自己收拾罗佳，心里一个地方，忽然软下来。
他家厂子生产的皮带都是上等的，用料和外形连谈宁这种外行看了都知道不是一般货。
谈宁想着价格肯定不便宜，一直推脱说不要了，改天自己去商场再买一条就行，厉呈不肯，见她死活不要，挑了一条自己觉得不错的拿过来塞她包里。
“装好了，别闹。”厉呈干脆把她包抢过来自己替她拎着。
“不是，厉呈，我真不能要。或者……或者你跟我说说这个多少钱，我手里头还有一点片酬，够的话明天转你。”谈宁拖着他衣袖。
厉呈停下来，反手握住她腕子，似笑非笑。
“谈宁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我喜欢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所以看见你受欺负了会去救你，发现你缺什么就想给你什么。”
谈宁没想到他冷不丁又开始表白，愣在原地，瞪着眼睛看他，楚楚可怜的。
厉呈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带着点怒气的。
这人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哪个女人拒绝过，更没在哪个女人身上花那么多时间费那么多心思。
向来都是女人哄着他顺着他，偏偏遇到谈宁，什么都变了。
他在她这儿当不成少爷，少爷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谈宁当然知道他对自己有心思，可她总觉得这份心思不纯粹，不坚定，不真诚，她不是玩得起的女人，所以她只能选择拒绝。
“我、我知道……”谈宁声音都是抖的，不自觉往后退一步，却又被他一把拉回来。
这一把用了些力气，直接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谈宁撞进这个坚硬的胸膛，下一秒就被胸膛传来的温暖包裹住。
“你干嘛呀……”她长大以后头一次被父亲以外的男人这么抱着，又羞又怯，心里乱得很。
厉呈松了一点力，低头看着她，满眼都是深情。
“谈宁，我不逼你，但是跟不跟我，你给个准话行么？”
他们挨得这样近，就差脸贴着脸了。这人有长了副顶好看的皮相，眼里像是有流光飞萤，谈宁哪里受得住，身子发软靠在他怀里，好半天才软软地说：“我想一想……”
他们回到车里，静静坐着，谁也没说话。
就这样坐到天亮。
谈宁望着窗外的曙光，轻轻开口。
“我是第一次，很慎重的，你也不能只是玩玩……”
厉呈那会儿正望着前方火红的云霞，脑子放空，耳边忽然传来她的声音，愣了愣。
“嗯？”他扭过头来，眯了迷眼，看着她。
谈宁轻声又说了一遍。
厉呈听完没说话，默默看着她，过了会儿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特温柔：“我也是第一次——对姑娘这么上心，很慎重的，你不能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知道吗？”
不要脸！谈宁羞红了脸，想从他手里抽出手来，偏偏被他握得死紧。
·
中午是出去吃的。厉呈带着她去了一家饭馆，主要做当地特色菜。
谈宁到那儿发现张维和杨宇锋都在，张维旁边坐着个姑娘，看着挺眼熟，谈宁想了一会儿才回想起来，是蒋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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