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戴思脑中最后浮现出的，竟是她怨了一辈子的母亲的脸。那个总是有着忧郁目光的瘦弱女人，远远的，静静的看着她，紧闭的双唇将所有灯火锁在了心里。
尾声
戴思的礼物
2020年1月25日。
耳边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电子声消失后，马修博士缓慢地睁开了眼。
他静静地站在Atlas观测站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落雪缤纷，随风飞卷，天空灰暗朦胧，远处的城市呈现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天气预报说，这是今年初春里的最后一场雪，带着2019年冬日极寒的余韵，像最后一声绝望的怒吼，终于拖着漫长而疲惫的身躯离开了这个世界。
今天过后，气候将会回暖，大地复苏，又是新的开始。
有脚步声靠近，踩在大理石的走廊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马修扭头看过去，是观测站的华人研究员张淼，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型U盘，笑着抬起胳膊晃了晃。
“监控调出来了，技术部的人说20号那天站里的所有摄像头都被虚假影像覆盖了，只有这个新安装在观测点角落的逃过一劫，你现在要看吗？”
马修接过U盘，在手里把玩，问道：“你看过了吗？”
张淼摇了摇头：“这不是打算等您一起看嘛。”
马修粗短的手指在U盘外壳上敲了敲，沉默一会儿后，才说：“晚一些吧，我先处理点别的事情。”
张淼不解地看着他：“处理什么？有什么比这件事还重要吗，您这几天不是一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马修露出微笑：“今天是中国春节。”
张淼下意识张大嘴：“您居然知道这个？”
“我还知道，这一天你们有团圆的习俗。”马修亲切地拍了拍张淼的肩膀，“听说你父母和妹妹都过来了，早点下班吧，去陪陪他们。”
张淼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嗫嚅道：“没关系啦，他们也没什么事，我还是到点儿再走吧。”
马修没说什么，而是侧身重新望向窗外的大雪，轻声问：“张淼，你觉得科学研究的意义是什么？”
张淼愣住，总觉得马修博士今天怪怪的，几天前技术部的人发现LHC被调试过数据并秘密操作过，马修一度非常焦虑。但现在，他身上的这种焦虑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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