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大盗”一案终以胡不归的死而结案。
衙门苏捕头,不惜以身犯险, 舍命相搏, 身负重伤才将其治服,为民之心天地可鉴。
府衙捕快林清宵,为支援捕头, 大婚当日不惜丢下新娘, 只身抓捕盗贼, 舍己之情感动百姓。
良辰县上下一时皆是此般传言……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剩无言苦笑,只觉讽刺。
没有人怪我不顾婚礼地离开,铃兰就这样成了我的妻子。
苏柽的伤慢慢好起来,叶韶总是时时伴在她身侧,为她吹箫吟诗,为她梳理青丝,为她下厨做菜,为她撑伞遮雪……
这些都是衙门兄弟前去竹屋探望, 回来时无意间的言谈, 我虽未亲见,却也犹在眼前。
每每这时, 千帆总是很介意我听到,或是岔开话题,又或是找个理由拉我离开。
我明白他是怕我听了难过,我对苏柽之情,衙门中也唯有他心里清楚。
叶韶本就蒙圣上眷顾, 而今此案轰动京城,年王爷寻回古画,特向皇上启奏,圣上御赐“第一女神捕”之称予苏柽。
圣旨传到衙门时,叶韶与她都不在。
自她受伤以后,叶韶便一直留在竹屋,不曾回过衙门。
我奉命带旨前往后坡,去得晚,赶到那儿时,天已经黑下来,大风不停地吹,我看到叶韶独自一人站在竹屋门前,出神地望着远处,眼神渐渐没了焦点,身后竹屋暖黄的烛光打在他一袭的青衫上,显得越发柔和起来。
我正欲上前,门却在这时开了,那人从屋内走出来,我顿住脚步,听到她轻声唤他,“子陵。”
他似乎是听到了,却没有回头,皱起了眉。
她也不在意,反手从腰间取下一物放于唇边。
我认得那物,是曾他送她的桃花玉箫。
箫声在北风呼啸的夜里响起来,熟悉的曲调不禁让我心下怅然,原来那时每晚听到的箫声,竟是出自她手。
她为谁而殇,又为何而感,吹出那般叫人心碎的曲子……心中实在是有太多的不解,却也无法得知了。叶韶在她身边,任何的伤痛他都会为她抚平,从前我不能过问,而今更无权过问……
那年开春的时候,叶韶与苏柽去了苏州城,说是接到上头的密令前去查案,去了很久。
没有了庄五妹,又没有了苏柽与叶韶的衙门,一时间的那种清冷犹如一方冰窖,死气沉沉。
只是三月花开正好的时节,叶韶回来了。
去时两人同行,而今却只有一人归。
叶韶说,那边还有许多事情待她处理,不久便回。
只是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她的身影。
她不在,叶韶也似乎变了不少,不再时时温润朗笑,更多的是一个人无言沉默,自酌清酒,时而望着远处愣愣地出神。
衙门兄弟再向他问起苏柽归期时,他又道,苏州府衙县令喜她办案能力,要留她些许时日,或许十天半月,亦或许几年半载,都说不准……
万千清酒,也解不了相思之愁。他从未离开过她,如此也真是难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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