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她是个疯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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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她是个疯子啊

  “哈哈哈哈, 有趣, 真有趣!”沈乐悠彼时正在太女殿中狡黠狂笑, 状若疯魔。

  抬起猩红的眼眸, 她细想起被余玖扼住喉咙威胁的那一幕, 眼中的血丝便如细虫般爬满。她要海国丢尽颜面, 更要余玖难堪,天助于她, 可算是抓着余玖的小辫。

  她要把余玖引到长岭来, 在自己的地盘弄她。饶她以一敌百, 又怎能独自面对训练有素的万人皇军?

  她还要用她来威胁江微尘。

  凭江微尘与余玖的暧昧关系, 她要拎着这个小辫子,去换更多的土地。

  就看江微尘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即便换不到土地,从此余玖成为她的阶下囚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你惹到我了, 余玖,过不了多久, 你就得哭着跪在我面前道歉。

  从哪里开始下手呢……

  尚且没真正领教过余玖厉害的沈乐悠, 端着酒盏满足极了。她靠在寝殿中央的偌大的华床,浓厚香醇酒气浸染着她, 脑子里已有许多令她激动的计策。

  自沈乐清远嫁后, 她尚且没了对手, 还未如此兴奋过。

  洗漱完毕的夏阑一瘸一拐蹭蹬走入殿中,即便经历了非人的待遇,如今休整一番依旧光彩照人, 只是那张臭着的脸让人瞧了不悦。

  沈乐悠一手将他攫住扔到床上,毫无预兆地蛮力扯开他的衣。

  “你,你疯了!我是平夏长皇子!”

  “平夏都没了,你还以为自己是谁?”

  “你!”

  她戏谑地凑近他的耳:“关于余玖,本殿统统都要知道。”

  “放开我!”他奋力挣扎着,却无法在她的强硬下掀起半点波澜,“我已全告诉你了……你这个禽兽!”

  “怎么?夏阑,你还惦记着那个江萧芸?”沈乐悠哈哈笑了,一件件撕去他的保护屏障,如狼般恶狠狠瞪着他,“她已经是个废人了,你不知道么?你如今落魄,能得到本殿的宠幸已是三世修来的福分了!”

  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嘤嘤愣着,双目瞪得滚圆,如晶的泪珠落下,却回不得半句话。

  “无妨,”她在他耳边低语,魔鬼般的声音在他的脑海回荡,“本殿大度,亦可替她享用你,你大可当做是她,在本殿膝、下、承、欢。”

  “沈乐悠!你禽兽不如!啊!”

  夜,最后的虫鸣在长岭的初冬凄凄,结束了一岁辉煌。这大千世界的欲海,正如长岭皇宫中的声浪,浮浮沉沉。

  ——————

  日渐天寒,海国走进了冬末,虽没有雪,也冷得勤。余玖套了一窄袖绒毛大衣立于天师府院中剪枝,盘算着如何让那些老臣再安分些。

  如今乃暴风雨前的宁静,若无对策,则风起云涌,狂风骤雨一发不可收拾。

  难道只有辞官了吗?

  “嘶——”

  沉思间未能注意手上锋利的剪子,一滴殷红如泼墨般点染在老绿的叶片上,她紧紧捏住伤口,心头漫上蒙蒙不安。

  “大人,有您的信。”

  春草将一封厚厚的信交到余玖手中,注意到她的伤口:“大人,您受伤了?”大人怎么会受伤呢?

  余玖无事指上不大也不小的伤口,随意放在嘴里嘬了嘬:“没事……”

  紧紧盯着,春草眼睛睁得越发大了:“大人,您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我去给您拿药。”

  小小的伤口血流不止,余玖轻叹一口气,拆了那封信。

  是沈乐清的回信。

  信里字字珠玑,细说了沈乐清对沈乐悠的认知。

  狠毒、阴险、肮脏不堪。无论是多么污秽晦暗的词用在她这个表面光鲜的太女身上,都极其贴合。

  沈乐妍果然是斗不过她,被那阴狠毒蛇戕害数回,才被逼走武路,鲜少回京。而聪明如沈乐清,尽量不去惹她,以聪明机智躲过她许多回找茬,即便沈乐清远嫁此事本身就是沈乐悠的主意,他也不敢有怨言。

  长岭女帝沉迷蛇蝎之人设下的酒池肉林,深陷人声鼎沸的欢场,被沈乐悠玩弄于股掌之间,尚自以为江山无忧,自诩聪明。

  原来,一切都没有看上去那么和美。

  她原以为,三国之中,长岭最为平静安和。

  此次回到长岭,按照沈乐悠的性子,定是假惺惺同意了条款,回去指不定找个理由回绝了。

  这是个祸害,是个威胁整个四域太平的非人类。她做事向来只要自己开心,但凡惹她不快,均会被其折磨得身心交煎。

  回想起那些她散发的谣言,余玖心下一沉。

  看来,沈乐悠知道的太多了。

  “大人,药。”春草匆匆拿了金疮药来,余玖接过擦了药,血方凝固。

  头顶传来阵阵呼哧呼哧的翅膀拍打声,她寻声望去,蔚蓝色的天空中有一只灰鸽,它停在天师府庭院的假山上,歪着脑袋瞧她,翅膀尚且还有一抹干硬的血迹。

  余玖伸出手,灰鸽便飞到她腕上,与她十分亲昵。

  这是任霓煌身边专养的鸽子,它脚上有一卷纱布,隐约得见丝丝鲜红。

  不安地打开,她眸色一凛。

  “这是!”

  那布竟是一封血书!

  字迹颤颤巍巍早不成形,却留有任霓煌书写的独特习惯。这布也是随处撕下的一块,一滴滴鲜血干涸在粗糙的布面,仅书了八个字:悠灭五毒,速护冥清。

  什么情况?

  不啻雷殛,余玖手中的金疮药“哐当”一声落地,洒了一片。

  疯狂的怒意如澎湃的江涛撞击进她的大脑,她踉跄地后退一步,若非春草从后接住她,她差点儿倒下。

  此信晴天霹雳,抚上那明显中了毒的深红色血迹,血粘稠地甚至未能洇入碎布,粘液般干在表面。

  这确是……任霓煌的字迹……

  其时江萧芸正于府中品茶,林海音亦在,烦恼地向她吐槽江萧康是如何每次遇到她的时候捉弄她。说到气愤处,鼻孔微张,堂堂护国大将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殿下,殿下!”吹雪匆遽飞奔而来,几经磕绊,“天师大人——”

  她话尚未说完,余玖便冲了进来,一把将那碎步放到桌上,神色慌张:“萧芸,我需要你。”

  江萧芸从未见余玖惊慌过。

  她三人连忙入了客厅,紧闭门窗,让吹雪回绝所有来拜访的人,仔细研究对策。

  “沈乐悠究竟想做什么?”林海音捏着下巴,甚是不解,“于她有何好处?”

  “此人乖戾,性格阴狠毒辣,表面浪荡,你却不知她脑子里装了黑心主意,”江萧芸细细看过那片布,谨慎问,“小玖,你确定这是任霓煌亲笔?”

  “确定,”她顿了顿方回答,气息颤抖,“信鸽亦他专养。”

  林海音细想又道:“保护冥清是指她们如今有难?可沈乐清与冷冥隐居西微山,这事儿谁能知道呢?且不说西微山脉那么大,一时半会她们还算安全。”

  “不,阿音,就连五毒教都覆灭了,她们不安全。”江萧芸察觉事情的严重性,“沈乐悠行事乖戾难测,如风来雨去,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定会猜到是我们的捏造了一切,这不仅仅是我们没有面子丧失几块地的事,还可能动摇到阿尘的皇位。”

  余玖伸手扶额,觉得最近倍感疲累。

  “可是,她是如何得知的?若她找到了沈乐清……她难道会对沈乐清做什么?她们是姐弟啊。沈乐清是长岭长皇子,若是东窗事发,这也是长岭的耻辱啊。”林海音有些摸不着头脑,“沈乐悠抓走沈乐清,目的是什么?”

  细细思索一番,江萧芸皱起眉头,望向余玖:“她在对付你,她知道你会出面,她光明正大告诉你这就是陷阱,她就是戏谑地想看看你如何抉择。抓住了你,也抓住了阿尘,她定发现了你们的关系。事关挚友,你不会不出面。她要掌握你,影响国祚。”

  一时沉默,屋内无言。

  淡淡的沉木香蔓延开来,江萧芸不忍问:“你要怎么做,小玖?”

  “我要去救她们,但是我要让海国和我所做的一切没有半分关系,你们也与我的任何决策没有半点瓜葛。”

  “你要辞官?”

  她心下定了,便再无人能撼动她的决心。

  只见余玖直起身,双拳紧握在身侧,牙关紧咬:“我不仅要辞官,还要做海国的叛徒。”

  “不能提前让阿尘知道,他不会让你走,更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承担。抉择与他而言太过残忍,届时天下都会乱了套……即便东窗事发,也好过他不管不顾冲头阵要强。更何况,事关任霓煌,他就算再大度,也难免多想。”江萧芸烦忧道,将碎布折叠交到她手上。

  望着这面色沉重的二人,林海音狠狠锤向桌子:“为什么她就非要背后搞这些阴的?不敢站出来面对面打,实属懦夫!是孬种!”

  余玖收了碎布,脚步沉重,默默转身离去:“然她是个精明的孬种。”

  她想杀了那个挑事的臭虫,现在就想,她甚至想奔到长岭去把她碎尸万段。

  恨意漫上双眸,余玖回到天师府,命春草准备纸笔与一桶冰水。

  当身体沉浮于冰桶中,那份漫上心头的怒火渐渐消灭,转变为悲伤。

  可是……

  为什么,这关任霓煌什么事……

  为什么要牵连他……

  只因为他喜欢我,离我离得那么近么?

  温热的泪流出眼眶,与周边的冰水融为一体。她看待任霓煌,很微妙。她知道他一心一意对她,掏心掏肺讨好她,但是她不能回应他。这是愧疚。他帮她,扶持她,在关键时候总能给她信息或安慰她。这是感激。

  她们之间,连朋友至上恋人未满都算不上。没有暧昧,只有单箭头。

  可是他却因她受伤了吗?他因她受到莫名其妙的牵连了?

  他如今到底,是生是死?

  “噗……”将嘴里的冰水吐出,余玖将头从寒冷中拉出,双手紧捂住脸庞,大脑仿佛撕裂般疼痛。

  最近……念力用起来越来越难受了……

  洗漱完毕,她裹上厚厚的裘衣,在书房里琢磨着,写下一封信和一本奏折。

  “春草。”

  “在。”

  “明日我要出一趟远门,若二十日没回来,你便将这些统统交给琼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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