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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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生弹了弹衣襟上的灰尘,说:当家的,我可以走了么?大黄蜂的额头滚下几滴汗珠,他只觉得胃在翻滚难受,他一直是非常信任小狗子速度的,打死都不会相信小狗子的身上会突然多出这么一个洞。他脸色难看极了,声音也变得沙哑:这把不算,重新来过。

十匹快马呼啸而来,这次居然扑过来十个。李月生横刀在手,脸涨得通红:你们……你们怎地这般不讲理。

一只凶狼侥幸能杀,十只饿狼如何应付?钱财是身外之物,命却只有一条,这个道理是人皆懂,可惜李月生却没明白。他愤怒了,一个失去了理智的人,远比饿狼更令人可怕。李月生不知从何处迸发出来的勇气,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突然力大无穷,竟以一敌十,在人群中穿梭,凛凛刀光里有黄蜂们的惨叫声,也有快马中刀时发出绝望的沉呼声,鲜血染红了李月生的衣衫,刀刃翻起,已砍出缺口。

李月生在愤怒,大黄蜂是看出来了,因为他还没有来得及扑出去,李月生已经迎面冲过来。金环在疾风里嗡嗡作响,大黄蜂的鼻尖已渗出几滴汗珠。当刀尖刺进胸膛的那刹那,大黄蜂有点后悔,他临死时才明白了一个道理:送给别人一个机会,也就是给自己留条路走,凡事若赶尽杀绝,讨不回半点便宜。世上有很多的事情往往意违人愿,黄蜂们原以为自己是恶狼,李月生只不过是一只肥羊,哪里想到,李月生竟是一头猛虎。

一时之间,哭喊哀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月生双眼血红,居然一人一刀将一窝黄蜂三十人杀得干干净净。各大商行的老板伙计本来已躲得远远的,此时瞧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纷纷拜倒在地,视李月生天神降临。这一路上月生以血染旗,大黄蜂的头颅高高地挂在旗杆之上,将商行联盟马队的货物安全送至洛阳。

从此,汾阳洛阳各大布行生意场皆推举月生为商会盟主,历经数年,月生积攥千金,富泽一方。江湖上黑白两道再也无人敢来惹月生堂的商号,只要马队押运途中有强贼出没,远远看见“月生”大旗,便都会自觉退后三里,为的便是一个原因:这世上已无人能挡李月生愤怒一刀。

又过数年,月生堂的生意遍及大江南北,月生商号人所皆知,李月生更是风光一时。

一日梦中,恍惚间隐隐听见李八缸呼唤:儿啊,如今你成就事业,可回家去了,八缸鼎立,黄金万两,你与妻儿衣食无忧,为父也算是了却心愿。月生夜半惊醒,心中便思念起家中贤妻,归心似箭。

即日,月生将汾阳大小商行生意安置好,将产业尽数皆交托于徐家亲戚兄弟,便亲自监督船商造船。数月之后,成群结队的商船随流而下,浩浩荡荡,直驶临安。

临安城内各大商号早已听到风声,在城外江边等候商会盟主,人山人海蜂拥而来,敲锣打鼓,接迎月生还乡。

李月生领着徐氏急忙忙赶到了家门外,只见朱漆尚在,墙门却已破旧不堪,不由地万分感触,幽幽叹气。月生临走汾阳找大哥借银之时,车氏已有身孕,如今生下一子,已能读书写字,取名李望思。这些年来母子二人过着清贫如洗的日子,三餐不饱,车氏辛苦操劳,加上日夜思念夫婿,悲伤过度,身体已极为虚弱,躺在床上忽听得到门外喧闹,不知何故,勉强地起身到了屋外,见眼前赫然活生生地站着一人,不是夫婿是谁?

一时悲喜交加,晕倒在地。

厢房里,李月生抚过妻子鬓前几许白发,百感交集,紧紧搂着未曾见过的儿子,久久不肯松手。小儿聪明伶俐,眨着眼睛怯怯地唤声:爹爹。李月生欣喜如狂,只觉愧对贤妻。徐氏掩面哭泣,伏地跪倒,羞愧地道:原来姐姐这般命苦。一家四人拥抱一起,落下幸福的泪来。

月生不见李儿,甚是思念,便问起究竟,车氏伤心地道:自你走后,李儿一直守在家中,不吃不喝,整日望着大门不吭一声,你二哥来过几次,吵着要卖屋宅,李儿扑上去咬,被你二哥当头打了一棒,没过几月便死了。月生悲极,感慨与李儿之情,只叹从此不能相见。

李月生风光还乡,以前的亲戚好友皆来道贺,惟独不见李宜亭。月生花了重金寻他下落,众人只说已好久未见,不知死活。又有人说几年前曾在临安街头见一乞丐,喝酒的醉样,极像李宜亭。

李府大院又有了从前的气派,宅内屋房修复得富丽堂皇。李月生记得寂善和尚,往清凉寺去施礼谢恩,寂善和尚早已圆寂多年,月生在父亲去世的厢房里诵经念佛,小住了几日,只觉那句积金千两,不如明解经书,真的是字字在理,临行前将寺里佛像重沐金身,以解这佛界尘缘。

至此,李月生广施善事,救助贫困,临安府城里城外的百姓都深受其恩,皆称月生“李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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