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会要比白莲教狡猾百倍，诸事小心。”纪寻难得在他背后提醒。
温小秋踉跄几步被小厮扶住，后又推开人快步离开。
温小秋走后守在不远处隐蔽地方的几个闲汉等了会也离开了，北通州这三个月很快恢复，表面上看一派繁华。
在四喜胡同里，一扇小门被轻轻打开，纪晏扶着姜云生走路。
她这腿好了，三个月不怎么走路，现下还需人扶着。姜云生已经知道这是纪晏，奈何身子不行，只得在他身边蛰伏了三个月，平日里动手动脚尚可忍耐。现下被他扶着腰身，姜云生已经面上平淡如水，再不必头回那样反应剧烈。
姜云生想起小时候师父给她讲的一个故事，她说给纪晏听：“从前，有个人闲的无聊，他把一只青蛙放在装了凉水的锅里，然后他开始给水加热。青蛙在凉水中初时只觉得水温越来越暖，泡着并非很难受，便未曾想过要出去。后来水烧开了，它死了。”
她说罢听纪晏道：“你师父做过这个事情吗？”
姜云生摇摇头：“我师父最怕青蛙蟾蜍这类，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那我带你试试。”纪晏笑道，似乎也很感兴趣。
这个时节找不到青蛙了，纪晏便拿小鸭子来做实验。灶房里就她两个人，纪晏防水烧火，姜云生就坐在小板凳上看。
最后烧开的水里浮着鸭子尸体，水汽氤氲，它只扑腾几下便无力挣扎。
纪晏笑了笑，灭了火站在了姜云生面前，俯身道：“你师父说的可真没错，但是姜云生，你不是青蛙，也不是鸭子。他们死前会扑腾，可是你呢？”
“我以前对你那么好，可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要从头开始，那也没什么。但你怎么可以喜欢纪寻呢？”他声音愈发低哑，眼里晦暗不明，越是靠的太近，姜云生越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化不开的熏香味道。
她别过头，后觉得气势上输了，便又转过来。渐渐的鼻息相闻，姜云生只觉面上发烫。
“那鸭子死了也是浪费，把毛拔拔还是可以做汤，你看怎么样？”她问道，咬着牙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出来。
“好。”纪晏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捏着她的脸低声笑，“今儿放过你。”
有所谓能逃一日是一日，管他今儿明儿的，姜云生敲定躲避的主意殷勤地要给纪晏烧热水。
纪晏拔完毛开始给鸭开膛破肚，手法娴熟，干净利落。
“你杀过鸭子？”姜云生凑在一旁问道。
“没有，想来跟杀人是一样的罢。”纪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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