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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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说他有一支野玫瑰,我说为什么叫做“野玫瑰”,他说花朵跟玫瑰的并不相同啊,原来那天下午我自己没有看清楚。我到网上百度到野玫瑰被压缩在沿海、沿江漫滩沙丘等有限狭小的特殊区域内,快要濒临灭绝了。原来野玫瑰没有家,这是野玫瑰给我的第一感觉。

“野玫瑰,它想找一个地方凋落,却找不到,因为连山谷都不是它的家了,也许凋落在熙熙攘攘的马路上或者商店里最洒脱,可是它总想落在一个男人和女人的故事里,因为神圣地绽放一次,是因为爱情。”这是我为野玫瑰的杜撰。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华丽的地方”,我一直好喜欢这首歌,每次唱时充满深情,也没人在这个时候嘲笑我做作,嘲笑我傻。我想野玫瑰就是我,找一个花瓶,看一段故事是我很多年来的一种生活。我一直徘徊在感情之外,深怕受伤,其实受伤的总是我。人家喜欢我,我不知道接受,我喜欢人家,不知道争取,却在这恩恩怨怨中受尽折磨和煎熬,到了我这个年纪,终于明白了,爱情是不允许别人分享的,会有不安全感,会身心憔悴,都是因为怕失去对方。可是,那个时候,我把所有跟女孩子之间的攀比理解为嫉妒,其实我没有什么好让人嫉妒的,就是冥冥中占有了别人的东西,让人讨厌罢了。到了这个年纪我还想唱: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华丽的地方。真正去恋爱了,才觉得这个男孩也不一定是我的,陷得越深,越是不愿意放手。

那天以后,阿明在上班的时候还发短信给我,我觉得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只不过发生了一点小误会而已。下班的时候,我还是对他大呼小叫,他总是跟我狡辩。他总是感叹:怎么要了这样一个女朋友,整天大呼小叫的。

阿明还会带我出去玩,他拥抱着我,泪如泉涌,说我们以后永远都不要分开了。我告诉他,我也不希望再跟他分开了,当然,这是真心话,离开了阿明我就很呆,这大概就是失恋的感受。

可是,想离开单位的想法还是萌生了,因为领导已经开始对付我了。我一直以为,当时的处境让阿明远离了我,他想找一个女朋友代替我,“反正你要走了”,我知道这是阿明心里的感受。我一直以为一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有失败感。

既然失败已经开始了,就很难停下来,我知道很多失败都是连锁反应,我不够坚强,阿明非要关心我,我的所有眼泪也不是源于一天的痛苦,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想在阿明面前坚强点,我本来可以做到,但是我没有,因为我内心有一种深深的痛楚:我没有家,爸爸妈妈的家也不是我的,我早该有个家,一个温暖的家,哪怕这个家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野玫瑰的故事其实跟蒲公英的不一样,蒲公英随遇而安,是自由主义,而野玫瑰,就想找一个花瓶,都未必有合适的。真正的玫瑰多么漂亮,是爱情的象征,适合作为漂亮的男孩女孩之间的定情信物。野玫瑰,它也是玫瑰,却很难这样被人宠爱,可是它也是为着爱情而生的。野玫瑰的尴尬在于没有人能接受它,了解它,关心它。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了解你,即使了解你,又有多少人对你嗤之以鼻。要有人懂,有人爱,也太难得了。

野玫瑰的秘密,一生都没有人知道,野玫瑰希望人知道,也害怕人知道。此一时,彼一时,它横竖没有家,没有温暖,四处飘摇,离开漂亮的沙丘,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家,被人撕碎,扔在海中漂泊,或者在风中吹散。有闲情逸致的人收留了它,它还是一样没有温暖,寂寞着,空虚着,死于没有爱情。

我说了这么多,还是希望造物主公平一点,让每一个生命,每一个灵魂都有爱情。野玫瑰不也是为爱情而生的?为什么要让一个女人没有爱情,让她错过所有的爱情,让她的心一次次死去,让她的爱一次次凋零,让她忘记了争取,放弃了自己?

3、野玫瑰的生命是一副笨拙的铅笔画

然后,我画出了自己,一个穿斗篷的漂亮女孩,可是我转念一想,真正的美丽是内心深处的坚强,于是我把画改写成一个心如钢铁的女人…

我不知道珍爱阿明,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用他的话讲,就是大放厥词。喜欢他的眼睛,但是我看到了受伤的血丝,我真正被打回原形,变得肆无忌惮。任性的我,不懂得温柔的我,是真实的我,无可救药的我,拥有的是无可救药的感情。在我眼中,匆匆之中,爱情溜走了,变得不再单纯,不再可爱。还是有另一种可能,阿明天生就是个花花公子?其实他是什么样的我并不知道,或许因为我涉世未深,不能了解他人和社会,脑子里常常画满了大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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