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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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剪了些玫瑰给芳蒂送去,芳蒂好喜欢,说她结婚的时候要送她一百朵。芳蒂说京文蛮可爱的,经常买烤地瓜给她吃,说个笑话能笑死人,就是芳蒂的父母不同意,我说自己多努力吧,关键是追求她的人太多了,不过丈夫也是一生一世的,要自己开心才好。芳蒂告诉我,她想搬到京文那里一起住,和京文一起进修,她也要做老师。

我祝福了芳蒂,去妹妹家里,妹妹却不喜欢我的那些花,小祺向我诉苦:“还觉得委屈呢,为她做多少都是天经地义!委屈去吧,看我死了怎么办!”我心里很难过,没说几句话就走了,我有愧疚感,妹妹的心思我也知道。

不久后,妹妹生下了一个男孩,长得像小祺,妹妹给他取名“弱水”,孩子很喜欢哭,妹妹奶水不足,我负责给她做好吃的。孩子快满月的时候,妹妹赶我走,我做的鸡蛋汤被她洒了一地,她还让小祺叫我滚,小祺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好像被狠狠地扎了一刀,我飞快地跑了出去,脑子突然有些空白,我在医院门口站了好久,才慢腾腾地回了家。

回家后,玉书问我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我说我会叫妈妈来给风韵看孩子。我拨通了电话,听到妈妈的声音,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妈妈说她会来,我说我种了很多玫瑰,她该来看看,那里蛮漂亮的,妈妈让我好好生活,争取早点生个孩子。

我感觉自己像踩在云上一样,心里空空的,玉书说我太辛苦了,他说以后我可以不去上班了,他可以养活我,我突然有种很糟糕的意识,也许我生性就喜欢自由,喜欢要强,我说:“你以为那样,我就可以对你没有要求,看你放肆了吗? ”玉书听了也很生气:“你简直不可理喻,你要我怎样做你才满意?这是我们的家,你以为你该怎样?该过怎样的生活?想走就走,我不拦你!”

妈妈终于来了,给我带来了很多面食,我看见妈妈已经苍老了很多,我没有告诉她我和妹妹感情不和,此时的母亲已经是客气,我还记得刚工作那会儿执意要离开家时母亲的痛骂,不过我永远是她不听话的孩子,一辈子让她操心,让她可怜。

从那次吵架,我和玉书就别扭,他看我的脸色,我也看他的脸色,他有时跟我说话,我根本不理他,他像老牛一样发火,嫌我做的饭不好吃,让我感到心慌。我感觉自己还是那个孤僻的女生,一点儿都没改变。只是这样的僵持比不上“喜欢”,我们还是会给彼此温暖,他会主动送我上下班,会跑很远的路给我买最爱吃的紫色桑葚。

那一天,小祺来我们家了,带来了很多营养品,说姐姐辛苦了,我知道他很内疚,玉书也不跟他说话,干自己的事,小祺没有久留,默默地走了。小祺走后,我说了玉书几句,嫌他太自大了,玉书在吃葡萄,他把葡萄皮都吐到地上,我知道他在反抗我。

芳蒂约我出去购物,一路上芳蒂跟我聊起时尚,她说现在的人都崇拜时尚,时尚到底是什么。我想了想,时尚确实有一定的可爱之处,有一定的道理,为什么不接受时尚?时尚的设计师可以用蕾丝花边设计出上百种款式,每一种流行的色彩都是源于某个人内心深处的喜欢。时尚可以用简单装饰人,可以用搭配打动人,可以迎合人的性格气质,也可以改变人的心情。芳蒂说时尚在每个人心中都是不同的,萝卜青菜各有所好。芳蒂陪我买了很多时尚的衣服,那年又流行吊带裙,又流行小披肩,又流行哈伦裤,我的衣柜已经装满了,还常常觉得自己不够时尚,时尚也是追赶不上的东西吧。

静华来我家的时候,跟我聊天,听她的意思,我好像是一个多余的,她和玉书才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我当然不会就此认输,我带她到玫瑰园里来看花,顺便给她讲了一个一直很想告诉她的故事。

珍妮公主的一个仆人,偷了珍妮公主花瓶里的玫瑰,珍妮公主喝斥她,她竟然把玫瑰花吞下去了,女孩因此在额头上长出了第三只眼睛。女孩很苦恼,问珍妮这是为什么,珍妮说:“这些玫瑰是阿诺送给我的,阿诺很爱我,他每天摘一朵玫瑰花送给我,这些花都是他爱我的证据,你为什么要偷花瓶里的花?”女孩说她喜欢阿诺,才拿了花瓶里的花。珍妮说:“可是,阿诺他不爱你,只是你的第三只眼睛,不能让你看到更多东西,却让你成了一个有三只眼睛的怪物,这是上天的旨意。”女孩听了又羞又愧,明白了自己的位置。

“美丽的女孩子未必有爱情,因为她们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找不到自己的爱情。我们每个人想必都被拒绝过,我们沉溺于不能得到的痛苦,却不知道姻缘是上天注定的。静静地等待吧,我们怎么会因为得不到别人的东西,而一生没有幸福呢?所以不必难以释怀,不必郁郁而终,注定有一个人在等着你。”我对静华说。静华听了不说话,她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我对静华讲这个故事,不够底气,我希望她能放下玉书,重新开始生活。这个故事也是讲给我自己听的,不过,我不害怕,我从来都喜欢顺其自然,因为我知道岁月会轮回,它怎样让人失去就会怎样让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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