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距离那日叛军攻城, 已过了好几日。
徐肃也着实会挑日子,平京内部正乱成一团麻, 他刚好率大军赶到。
一看局势混乱, 萧祈月当即立断将她藏入民居中的暗道里躲了起来。
大昭不比赵筠时代的华夏地土辽阔。按后世的标准, 大昭和南荒加起来也就相当于一个诸侯国大小。故而战事一般不会殃及平民百姓,民居里十分安全。
性命虽无虞, 但自由却被限制了。萧祈月派了无数高手看住她,一点消息也透不进来, 也不知上面究竟怎么样了。
如今宋予臣的血不能用,而平京又乱成这样, 重新查探阿宝公主的血脉也不现实。如今只能将所有希望放在萧祈月身上了。
一连枯等几日, 终于有外人进入,赵筠一见眼睛直放光。
来人着一身黑衣劲装,俊眉修目, 气质温和。赵筠这几日同他打过交道, 知他叫做吴筝, 是萧祈月最信任的心腹,当即迎了上去。
未等她开口, 吴筝往室内扫了一眼,问道:“殿下还没回来么?”
听他发问,便有看守出列, 向吴侍卫汇报情况。估摸着殿下一时回不来,吴筝转身便要走。
好不容易盼来个能打听的,赵筠哪里能轻易放过, 赶紧将人拦住。
吴筝的亲人在得月楼受过赵筠恩惠,一直对她心存感激,如今她有求于他,自是无所不从。
待听到赵筠的诉求,吴筝犹豫了片刻,想着这些也算不上是机密,便一一与她细说了。
听完吴筝的阐述,赵筠惊道:“你说平阳叛党已经伏诛了,那徐肃呢?”
吴筝坦言道:“已被平西侯当场诛杀。”
平阳的兵力未成气候,本不该这么快发兵。但宋予陌死后,徐香已然疯魔,硬逼着徐肃立刻起兵为子报仇。
平阳民风彪悍,原本应是一场恶战。可偏偏出兵的主帅中有徐耀。
徐肃一生从没在意过这个儿子,但徐耀虽面上不屑,其实一直暗中崇拜敬仰父亲,默默的关注了十几年。如今敬仰变成憎恨,这份了解便成了徐肃的催命符。
战势比想象中结束的要快,主帅已死,剩下叛军便不攻自破了。
听到此处,赵筠虽放下了心,但也疑惑道:“战事既了,为何近日气氛仍是紧张戒备呢?”
此女倒是敏锐,吴筝又看了她一眼,才道:“因为共同诛杀叛党后,两位皇子又开战了。”
大昭禁军兵力虽分散,但面对叛军,三方到底是摈弃前嫌,努力杀敌。但共同的敌人倒下后,宋予臣突如其来的发难,两位皇子之争顿时拉开了序幕。
她蹙眉道:“裕王和南阳王相争,那于信呢?”
“于少将军见机不对,便率兵跑了。”
说到此处,吴筝面部不禁有些抽搐,当初看到那一幕,简直颠覆了将军这个称谓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赵筠也暗暗感到好笑,不过想想这也的确是于信的风格。反正对大昭不利的因素已经铲除,此时不跑,难道等着被他俩逼着站位么?
不过想到徐耀对上宋予臣,心里还是有点担忧。对此,吴筝轻言安抚,让她不必担心。
宋予臣的毒虽厉害,但却不能作用于战场。毕竟毒是敌我不分的,而制作解药的药材稀有而名贵,总不能奢侈到己方将士人手一颗吧。到时战是打赢了,国库也得破产。
而徐耀深知宋予臣的手段,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压根不与他正面对上。如此一来,两方倒是战得势均力敌。
如此一来,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徐赋了。不过那日那般混乱,他身手那么好,一个人脱身应该很容易。
赵筠刚放下心,身后传来嘲讽的一声:
“你心可真大,那几个男人都对你喊打喊杀了,你却还是放不下。”
赵筠头也不回的道:“你还不是对我喊打喊杀过,我有没有从此不理你了?”
一时间,萧祈月又羞又愧,竟不知如何反驳的好。
守卫们努力端正脸面,力求不笑出声来。到底是未来的皇子妃,也只有她能怼得殿下说不出话来。
吴筝虽也暗暗好笑,但到底顾忌着殿下的面子,忙着替他解围。
“殿下,大荒有重要消息递来。”
萧祈月一听,便摆正脸色,将守卫的侍从统统遣下去。
最后,吴筝看了眼纹丝不动的赵筠,又觑了眼殿下的眼色,才开口:
“陛下快要不行了。”
萧祈月眼皮一抬,神色轻松的摆了摆手:
“我当什么事,这老东西活得也够久了。若再犯病,也不用拿药吊着了,要死便随他死吧。”
等到吴筝退下,赵筠若有所思得看他一眼,当即被萧祈月敏锐的发觉。
“你想问什么便问,不必吞吞吐吐的。”
他既这样说,她便也不客气了,开口道:
“当年宗室将西荒皇室屠杀殆尽,你卷土重来,不说有样学样吧,怎还任宗室的人坐在皇位上,也不怕他们将你架空了?”
萧祈月笑了笑:“放心,宗室的人早被我赶尽杀绝,只留了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能成什么气候?”
他深知落网之鱼的危害,当初宗室若是舍一个至亲入北昭,而不是留个西荒遗脉为质,又何来今日之祸。故而他连尚在襁褓的婴儿都没有放过,因为少年人总有无数种可能,而垂垂暮矣的老者却已无力回天。
笑过了,他脸上又有几分难看。
“我没有玉牒玉册在手,大荒臣子多少有些不服。若是能得到玉册,就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毕竟那个老东西只是宗室,而我才是皇族嫡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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