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怔了怔，嘶哑着嗓子问：“他、他们称你为帝神……可江汀她、她……知道你本身……其实是个……暴戾恣睢的妖，并不是什么……风光霁月、温和纯良的神吗？”
“人都有多面性，何况妖？对旁人，我凶恶、残暴——”
帝江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响起，“对她，我温柔、纵容，这有什么矛盾呢？何况，她只需要知道后者。”
肖然只想戳破他的伪装，内心疯狂地想让江汀也看见。
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游离，“如果江汀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她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你吗？据我所知……她父母的死与你有……”
这话触发到了帝江的心底的某个禁忌。
帝江厉声喝斥，浑身爆出骇人的气息，“够了！”
随着越发激烈的攻击落在肖然身上，愣是打得肖然晕过去，再也无法继续那个话题。
再后来，肖然是被交谈声弄醒的。
他双眼蒙住无法看见，却能在三个声音中，清楚分辨出那清脆又独特的女声。
那是江汀与人交谈时，一句话结尾惯性上扬的语气，既显示出与陌生人恰到好处的礼貌，又隐含着她原本和善雀跃的本性。
肖然试着发出动静，发现根本没人听见。
尤其是中间有人一度擦着他走过，依然没人发现他。
他挣扎地累了，便慢慢放弃了求救，正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一双熟悉的视线注视着自己。
能够被人发现自己，那人还是江汀。
肖然心中的希望如火苗顷刻连绵燃烧起来。
所有苦痛和期待都像是要从胸腔涌现。
只不过江汀的反应出乎他意料。
即便得知他是被帝江下毒手打成这样，江汀并没有表示出他想象中的惊惶不安，以及被欺骗后的愤怒。
肖然盯着江汀说：“他让我不要出现在你面前，走前还警告我，只要我一天不改口，他便会换着法子每天来‘招待’我。”
江汀一直静默听着。
直到肖然说完，她都没有表态。
于是肖然有些迫切地、恶劣地说：“他并不是你看见的那样无害，就是个狠毒又残忍的妖怪，而且你父母的死，也与他有关——”
“肖然。”
江汀打断他，“其实你用不着现在还替我考虑，你说帝江是妖怪，可我也是。妖的世界的确很危险，手段也非人类，我给你联系救护车，往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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