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只是一个替身而已,就算如此你也甘愿?
林隐蹊还是忍不住去找了万俟哀。
她原本只是想去讨个真相证明小绿的清白,可站在万俟哀的面前,她忽然就忘了。
万俟哀的书房里。
林隐蹊站在门口,看着万俟哀正执笔在纸上画着,她没有过去,就在原地轻轻地喊了声:“万俟哀。”
万俟哀抬头看她,小姑娘眉间的愁色一目了然。
他放下笔:“怎么,还在为那件事烦心?”
林隐蹊低着头,思忖了一小会儿,嗫嚅道:“如果,我说……凶手是茗香,你会杀了她吗?”
明明不是这样的。林隐蹊心知肚明,她在心里嘲笑着自己的歹毒,可她就想看看万俟哀的表情而已。
万俟哀却只是淡淡一笑:“只是拂衣的婢女而已,茗香好歹是郡主,罪不至此。”
林隐蹊心里有点堵,扯着嘴笑:“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只是……”林隐蹊有些犹豫,“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可是……”
林隐蹊吞吞吐吐地说着,连自己也不明白要说些什么,顿了顿,鼓足了勇气看着万俟哀的眼睛,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茗幽。”
万俟哀抬眸看她,听到那个名字忽然凝起眉,目光变得深邃,眼里的温柔瞬间不见。
林隐蹊心里一沉,果然万俟哀一个表情她就泄了气。她佯装轻松地笑着:“其实也没什么……我……”
万俟哀温润的声音淡淡响起:“你去见茗香了?”
沉寂了半晌,林隐蹊又听见万俟哀的声音,带着些寂寥:“她是个好姑娘。”
林隐蹊低下头,果然是自己太唐突了吧,喜欢的人不在身边,万俟哀一定也很难过,她安慰道:“可是她一定是幸福的吧。无论走多远,都会有你这么好的人在记挂。总有一天,她会觉得累了,那个时候一转身就能看到你,多好。
“你总会等到她的。”
林隐蹊眨着晶亮的眸子看向万俟哀,这样的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她会难过,即使这样她也不想万俟哀难过。
万俟哀却忽然笑起来,目光闪烁不明,他缓缓开口:“林隐蹊,谁告诉你我在等她回来的?”
林隐蹊微怔,难道不是?
“也许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在等一份羊角酥而已。”
林隐蹊还没来得及细想万俟哀话里的意思,一道低沉的声音便插了进来:“将军与夫人可真是伉俪情深!放着一条人命不管居然在这里你侬我侬?”
林隐蹊一怔,往后退了几步,荆楚怎么会来这里?
她惊讶地望过去,却见他身后跟着两名侍卫,正押着拂衣过来。
林隐蹊的目光触及到荆楚,莫名的危险气息让她不禁有些怵然。
为什么拂衣……难道真的是她?
万俟哀却不慌不乱:“不知太子所谓何事?”
荆楚眼神示意侍卫放开拂衣:“我说万俟大将军啊,既然金屋藏娇,你好歹也要雨露均沾泽被苍生啊,你这样独宠专治,哪里能有安宁?家事都无法处理的人,怎么保家卫国?”
林隐蹊想骂荆楚两句,可这个时候她只能站在后面假装不认识。
万俟哀看了眼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拂衣:“府上之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不劳太子费心了。”
“那就好。”荆楚随口应着,目光却落在林隐蹊身上。
跪在地上的拂衣这时候忽然抬头,目光像淬了毒一般射向荆楚:“太子若是拿不出证据,请不要血口喷人。”
荆楚没有说话,手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青鸾玉。林隐蹊心里一惊,果然是荆楚拿走了,可是……她目光转向拂衣,却见她表情僵在了脸上。
荆楚声音沉沉,把玩着手里的青鸾玉:“青鸾玉之所以妙不可言,是因为它并不是普通的镯子,里面的绿花毒大概可以杀掉整个将军府上下的人。”他的目光转向拂衣,笑得无比温和,“而它的毒性,就在于杀人于无形,一天一点,缓缓侵入五脏六腑,然后直到有一天,走着走着就死了。”
林隐蹊瞪大了眼睛,难道,小春是被拂衣……
“为什么?”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拂衣,不是说情同姐妹吗,为什么还要……
拂衣忽然抬起头,目光凶狠:“万俟哀,你既然能忘记她!为什么走近你心里的不是我!所以我要把她们杀死!一个不留地杀死!”
万俟哀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来人啊,将拂衣带下去。”
拂衣脸上被绝望笼罩着,一向温婉的她忽然尖叫起来:“万俟哀!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你根本谁都不爱,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
周围渐渐静了下来,荆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
林隐蹊看着万俟哀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顿了顿:“将军,你也不要难过了,这……不怪你的。”
万俟哀回过头看她,轻轻笑了一声:“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派人送你回去。”
林隐蹊看着万俟哀的眼睛,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像此刻,她忽然觉得,也许万俟哀从来都没有难过过。
林隐蹊回到秋苑,小绿却不在。
她里里外外喊了一圈,走进卧房时,却看见荆楚正一脸没好气地躺在她的床上。
林隐蹊停下了步子,远远地瞪他:“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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