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宪华眼尖地看到了陈烬，声音里夹着得意：“喂，陈烬，老朋友见面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陈烬朝他走去，随意地松了两粒衬衫扣子，语气稀松平常：“好久不见。”
刚好这时记者插话过来：“请问郑选手，对于大半年后的击剑世界杯您准备得怎么样，有信心拿下冠军吗？”
郑宪华嘴角的笑意玩味，他干脆摘下墨镜，将它别在胸前骚包的粉衬衫上，昂着头：“当然，可惜的是，不能在赛场与陈烬相遇，实在有点遗憾。”
“毕竟这种一招就能碾压的蠢对手不多了。”郑宪华笑意不减地看着陈烬。郑宪华话音刚落下，几个话筒一并对准了陈烬，闪光灯晃得眼睛生疼。
“请问陈选手确定不会参加击剑世界杯了吗？”
“请问陈选手是不是害怕败给郑选手，还是另有隐情？”
“传闻当年打人事件你是拿弟弟的去世当失败借口，还是实力稍弱呢？”
这些年来，陈烬受到过很多冷眼嘲笑，有质疑，有鼓励，有失望，有无奈，有叹息，但人们都默契地不会提他弟弟这件事。逝者已矣，应当安息。这个道理大家都懂，这应该是时隔多年，少有的被生生地揭开伤疤，像角落里患过的伤风，再一次席卷而来。
陈烬双眸里翻涌着愤怒的情绪，但被他生生压下去了，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正欲张开，已经有人先行一步。
“这位小姐，我给你科普下，《宪法》第二百四十六条第二款规定，捏造并散布虚构事实，构成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的行为已经构成诽谤罪。”池姜抱着手臂，极快地扫了一眼她的工作牌，“都是同行，作为一个新闻人，我们要去发现并且报道事实的真相，而不是像你这样空穴来风，只为抢个风头。”
那个女记者讪讪地把话筒放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在池姜强大的气场下憋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陈烬朝池姜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转瞬面对这一群记者。他是单眼皮，偏偏眼尾内勾，仿佛随时能将人吸进去似的。他眼神凌厉地看着他们，声音不大不小：“谢谢大家这么关心我，心领了。关于击剑世界杯我是否会上场，会，除非天灾人祸。
“之前看过一部剧，大概讲的是人活着的一生，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当你无法前进又不能后退时，只有正面突破。
“我们赛场上见。”
陈烬朝郑宪华颔首，在众人的吸气声中径直离开。有当年在世锦赛上采访过的记者看着他孤傲的背影，再一次觉得那个王者准备回来了。
郑宪华气急败坏地盯着他，眼睛里像淬了毒。
池姜细长的眉梢是压不住的高兴。上了出租车，她脑袋忍不住往陈烬怀里拱：“你刚才有点帅气。”
“你是不是真的会重回剑道上？”池姜仰头看他，瞳孔里带着一点渴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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