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多久结束？”池姜开口问。
陈烬还坐在凳子上，抬眼看着她。池姜走得急，脑后的长发用一支铅笔随意地绾成一个髻，垂下一绺栗色鬈发，露出颀长光洁的脖颈。陈烬朝她勾了勾手指，池姜一脸疑问，但还是俯下身去，他长臂一伸抽走了她的铅笔，栗色的鬈发自后背倾泻而下。
“你们自个儿先训练着，王教练还有五分钟就过来，我有事先走了。”陈烬起身，说完就打算和池姜并肩离开。
谁知，陈克然一下冲到两人面前，看着陈烬：“我觉得你不够格指导我们。”
陈烬并没有被激怒，他笑了一下：“够不够格不是你说了算。”
他正欲和池姜离开，陈克然却挡着他们，盯着池姜：“你上次不肯给我微信就是因为陈指导？那我和他比一场，赢了你就给我微信。”
池姜神色讶然，当时采访时拒绝给这个年轻人微信，是因为这种事遇多了，而且她骨子里比较冷淡，怎么就把理由安到陈烬身上去了？
她以为陈烬不会理会这个幼稚的举动，哪知陈烬利索地脱了外套递给她，他抻了一下脖子，微昂着头：“比吧。”
陈烬换上了训练服，手中的剑在他手中像条灵活的鱼，一招一式都收放自如。前几个回合，他平静地防守，看起来不敌陈克然，可也没让对方拿到一个点。
到了后面，陈烬持剑，手臂往前伸直，向内旋转，剑尖降低，交叉步前进，趁其不备采用角度刺的方法砍向陈克然的肩膀。
陈克然被激怒，直接冲着他劈，陈烬不停地向后退，待剑尖逼向他时，他一个侧身用剑劈向陈克然，再拿点数。
场内响起异常激动的口哨声，陈烬像逗猫一样逗了陈克然几个回合再拿点。比赛结束后，显而易见的是陈烬赢了。
“果然是宝刀未老，烬神不显山也不露水啊。”
池姜看着眼前的陈烬，眼眶酸涩，有多久没有看到他站在剑道上用力去拼搏了？多年前，那场比赛的意外失败和弟弟的死，大众的谩骂声也随之而来，这些几乎击垮了他。一个人，能走到现在，无论输赢，都已经活得很了不起了。
陈克然精疲力竭地躺在剑道上，声音闷闷的：“我输了，烬哥，以前是我冒犯了，对不起。”
陈烬接过旁人递来的毛巾随意地擦了一下脸，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好好练。”
两人离开了体育馆，外面天光慢慢暗下来，淡红的霞光像是宣纸上的山水画，被墨水一点一点浸染，渐渐变暗。
两人并肩走着，陈烬伸手扯住她后背的一绺长发。头皮传来轻微的痛感，池姜停下来看了他一眼。
“不冷吗？”陈烬扬了扬下巴。
夜晚温度降低许多，一阵冷风吹来，池姜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她咬牙说：“不……”冷字还没吐出来，陈烬就脱下了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扔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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