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之寰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云无岚，其实并不是忘记，而是自己会从他的人生中彻底消失。
“别可是了。”云无岚伸出手握拳，立起一根小拇指，在黑雾边缘勾了勾“我们拉钩说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当然你也千万不要忘记我。”
“嗯。”黑雾点了点头。虽然知道云无岚一定会食言，因为一旦时间回溯，云无岚是不可能响起没有过的回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之寰总觉得心里好像有那么些隐秘的期待。
“那万一你忘记了呢？”顾之寰喃喃问道。
“放心肯定不会的。”云无岚不在意的摆摆手。
万一，他真的不会“忘记”自己呢？
*
时间回溯之后，顾之寰就一直让自己的神识停留在云无岚身边。
看着云无岚一点一点长成了他记忆中的模样，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将真实的自己藏起来，努力装作成熟的样子，却总是在夜深人静，四处无人的时候将真实的自己表露出来。
看着云无岚在他们从前他们相遇的地方，捡到了他从仙界顺手带下来的一块玄铁，然后衣不解带的在炉前守了很久很久，终于炼出一把绝世好剑，然后沮丧的发现这把剑与自己的属性不和。
陪着他在归云峰，静静的修炼……
终于，在云无岚首次收徒的前一天，他总算是能够维持人形。
但是顾之寰重定规则，然后化出人形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的修为几乎全散了。
剩下的修为就只跟下界的筑基修者修为差不多，除了一些压箱底的手段，就没有防身之法了。
但是仅凭着这一点也就够了。
他在初云大比上脱颖而出，成了云无岚的大弟子。
在对云无岚报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顾之寰从云无岚的眼睛中看到，他是真的完完全全将自己忘了，不，也不能说是忘了，而是，他们之间的羁绊，只留下了他记忆里的这一半。
一时间，失望，难过涌上心头，甚至有些怨恨，怨云无岚为什么没有遵守承诺，为什么没有好好记住他，哪怕他知道，他的一切指责只不过是一厢情愿。
虽然云无岚确实那么承诺过，但是当时他自己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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