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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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离记挂着铁泉那边的事,又转了一圈,回到自己日常在宫中起居办公的中殿,吩咐在殿前守卫的士兵去问问铁泉事情办得怎样了,即刻前来回报,自己缓步进了宽大的中殿,在桌案上翻了翻昨天刚刚呈上来的奏章,都是大臣们请求陈伯宗复位、释放太后的条陈。田离胡乱翻了几卷,其实一个字儿都没有看到,眼前晃动的尽是一张张泫然欲涕的老脸,心头焦烦已极,忽觉红色绣花的桌帷极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心念一动,佯作不知,在案前踱来踱去,猛然间伸出一掌,方位拿捏得恰到好处,就是隔了一层桌帷,也是一把就拿住了桌下那人胸口的膻中要穴,正要顺势发出内力,一掌结果了那人的性命,忽觉得触手处软绵绵的,不像是个男人,这一掌便没有发出去,揪了出来一看,两对剪水的双瞳四目相对,一个是晓露芙蓉,艳丽不可方物,一个是仪范既佳,且又俊秀倜傥,两人几乎同时叫了起来,只不过桌下那人叫的是:“你是姓田的那个大官!”而田离则道:“任洙小姐!”

两人同时认出了对方,但其实都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在这里,因此说了一句后便再无话说。还是田离脑子转得快些,一见是任洙,便想到有一人说不定就在殿内,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来不及深思,便已一把推开任洙,身子犹如电闪雷鸣般斜纵开去,轰的一声,案上原有一个青铜古鼎,剑光到处,登时碎成片片,田离反应快极,只要稍迟疑片刻,自己已然如同这个古鼎一样四分五裂。

任洙惊得呆了,从地上爬起来,殿中紫电盘空、掌风飒然,似乎已被剑光掌影装得满了,再也装不下她,迫得她只好一步步向后退去,退出十来步,背心被一根蟠龙大金漆柱子抵住,眼前古鼎中的香灰不断地往下落,渐渐散开,这样才能看清田离正和那个身穿太监服饰,手执短剑之人正在大殿中蹿耸跳跃,驰骋如飞,斗得凶险异常。

田离仍是空着双手,任洙将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眼,但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便将目光转向了那个执剑之人,这个人,她却是再熟悉不过,正是她的丈夫、昆仑派现任掌门子车嵩,他的每一次出剑,剑花错落中好似银蛇乱掣,但每一招每一式,轻重进退,却又交待得清清楚楚。任洙只看了一会儿,就只觉得眼花缭乱,心旌也随之一起一伏,只得把眼睛闭上,定一定神再看。他用的,自然是正宗的昆仑剑法无疑了,可比赵酬海、喻远峰他们的剑法要强得多,就算是父亲当年,说不定都比不上他。一个是他,一个是陈伯宗,两个人究竟谁的武功更高些,她分不出,就像她始终也没弄清楚自己更喜欢谁多些一样。不错,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似乎更喜欢和陈伯宗在一起,听他一本正经地说话,但子车嵩显然比他更加听话。那一次,就在新月清晖下,她突发奇想,让子车嵩拧她的胳膊,子车战战兢兢地做了,第二次是大腿,子车嵩犹豫了,最后咬咬牙又照办了,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地探索她身体的地带,她开始体会到从肌肤上传来的战栗是那么新奇,既有些羞涩又禁不住地心摇神驰,她变得不可自拔了。

可是到了后来,子车嵩开始变了,变得下手越来越轻,还常常推诿,并不像从前那么顺从,她有些不明白,不明白这是爱多了还是少了,就又想起陈伯宗来,如果非要在两个人中间选一个的话,那还不如让他们好好地打上一架,最好是你死我活的那一种。

任洙叹了一口气,把眼睛睁开,幻影消失了,她又把眼光重又落在在殿中剧斗的两人身上。田离尽管没用兵刃,但功力比子车嵩深厚得多,一掌既出,掌风已是森然逼人,内息如沸,绵绵不绝,逼得子车嵩不得不回剑自救,因此丝毫不落了下风。数十招过后,两人招式陡变,子车嵩的剑法渐渐地被“控鹤诀”所制,出剑越来越慢,剑招凝重,不再像刚才狂风暴雨般急刺疾舞,剑上的威力却是大增。田离也不与他缠斗在一处,身如箭飞,就在子车嵩身周数尺之地趋退如电,偶一近身,便即五指箕张,拍、戳、弹、勾、点、拂、擒、拿,绝技争出,全是进手招数,倏来倏去,形同鬼魅一般。在一旁的任洙也看不清他们是如何出的手,只觉他们甫一接触,眼前便是银光闪烁,铮的一声,便即分开,凝思片刻,复又扑上再斗,如此忽进忽退,已有二十余招,反而比刚才以快打快要费劲得多,斗到酣处,两人头顶上均是水汽氤氲,都已将内力发挥到了极致。

五十一

走出夺命谷

当的一下,田离一掌劈去,子车嵩塌腰旋身,回了一剑,任洙眼睛一花,这一招方才似乎已用过一次,却又有些不同,不等她反应过来,田离不俟他下一剑刺来,已经飘开数步,依旧是闲雅潇洒,连帽子都没有碰歪一点,这一次他想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久,终于点了点头,说道:“狗奴才,你果然学会了昆仑剑法,可比那几个昆仑派的废物要强得多了,看来就算是任侠飞重生,也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未必就及得上你,我把你送去昆仑山,似乎是对了,可是又大错特错,你这猪狗一样的东西,也学别人那样背叛我,竟敢不听我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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