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番外

上一章 【文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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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番外

“你爷爷?”

阮千曲低呼一声, 六神无主, 她将严冬等人交给阿龙和原子接待, 忙不迭地拉着秦衍回到员工休息室。

秦衍好整以暇地靠在门上,神态轻松,“对,我爷爷。”

阮千曲像只慌张的小鹿一样, “你爷爷怎么会送花篮过来?”

“知道你的酒吧重新开张,送只花篮表示一下。”

表示什么?

表示他已经知道自己这个个体户小老板在跟他的宝贝孙子谈恋爱?

阮千曲突然想到什么,又问:“你爷爷怎么知道我今天开张的?”

虽然这段时间她是做了很多营销工作,可他爷爷天高皇帝远,还是Q’s的董事长,日理万机,怎么会知道这件小事?

秦衍俯下身, 和阮千曲视线平行,他坦白地说:“当然是我告诉他的。”

阮千曲愣了一秒, 突然有些不高兴,她嘟着嘴捏了捏秦衍的耳朵, 并没用力,只是故作生气。

“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随便捏男人耳朵?”秦衍突然将她两条腿抱了起来,阮千曲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你干嘛?”阮千曲红了脸, 小声提醒,“外面很多人呢!”

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锁门,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秦衍不理, 径直走到靠墙摆着的沙发上坐下,阮千曲坐在他腿上,这个姿势太过亲密暧昧,虽然他们早已熟悉了更加亲密的方式,可她仍然觉得很害羞。

外头的音乐声像是隔了一层朦胧的纱布,她听不清在唱什么,鼓点声声入耳,像是心脏跳动的节奏。

“我去锁门?”秦衍挑眉。

“我不是这个意思!”阮千曲红着脸又捏了捏他的耳朵,锁门算什么?欲盖弥彰,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一锁门,更说不清了。

“你又捏我耳朵。”秦衍眸色愈发幽深,他将下巴搁在阮千曲的颈窝处,那里白皙娇嫩,他下颌胡茬微刺,才蹭了两下就泛红了。

好痒……

阮千曲红着脸挣扎,可她的手被秦衍捏着,整个人被禁锢在他怀里,几乎动弹不得。

男人气息滚烫,肆意喷洒在她肩上,细密的吻温柔地落下来,从锁骨一路蔓延至她小巧的耳垂,像是蚌壳中最细嫩的一块,轻轻咬一下,就要融化了。

秦衍像是故意在惩罚她,明知道她这里特别敏感,就是不放过,细细研磨,品尝她所有的甜美。

阮千曲就坐在他腿上,对于他每一处细微变化都感受得无比清晰,她在被抵住的那一刻差点要跳起来,有气无力地在他耳边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捏你耳朵了,饶了我……”

阮千曲身子都软了下来,意识正在逐渐溃败,她明明没喝酒,却有种酣醉之感。

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见男人英挺的鼻梁就在身侧,她大概是魔怔了,怔怔地呢喃出声:“关灯……”

秦衍笑了,小声低沉,她的手就虚软无力地按在他胸膛上,手心一阵发麻。

“关什么灯?你想让我做什么?”秦衍停了下来,眼神玩味,“曲曲,外面有很多人,你自己说的。”

阮千曲反应过来,又急又气,脸颊滚烫,红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她简直是疯了,刚刚一时失神,竟然以为他们在……

“我什么都没说……”她将脑袋埋进秦衍怀里,又开始装鸵鸟,一副不听不看不知道的样子。

秦衍闷哼一声,将重心转移到她唇上,温柔的肆虐一番,直至她快要喘不过气,才稍稍松开她。

“知道错了就好。”秦衍用手指轻轻摩梭她的耳垂,红得像是小巧的樱桃,被他亲得湿润一片,像是无声的引诱。

阮千曲不甘心地躲避着他的手,像只小龙虾一下,无力地挥舞着自己的小细钳子,试图赶走身边的猛兽。

新一轮的徒劳无功。

“明明是你有错在先,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阮千曲疑神疑鬼地问,“你爷爷该不会亲自过来吧?你爷爷喜欢喝什么酒?喜欢听什么歌?我现在出去放首《最美夕阳红》好不好?”

现在调整一下灯光和音乐,把外面变成老年迪斯科现场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秦衍无语地看着她,缓缓开口道:“我爷爷不会过来的,就算过来,你紧张什么?”

阮千曲咽了咽口水。

她是真的紧张。

“我跟你不一样。”她冲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秦衍是真的不一样,大脑构造奇特,这半年来,他经常到阮千曲爸妈家吃饭,有一回她家刚好来了几个远房亲戚,看秦衍跟看珍稀动物似的。

阮千曲当时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食之无味,秦衍倒好,不仅不觉得尴尬,反而神态轻松的陪那些人聊天,游刃有余。

在他的字典里大概没有“紧张”这两个字。

秦衍又靠上她的肩膀,轻轻蹭了蹭,阮千曲平常特别喜欢他这样,撒娇一样,像只可爱的大狗狗。

“那么怕我爷爷啊?”秦衍忽然笑了一声,“不过他有时候是挺凶的,你要做好准备。”

“他怎么凶?你快跟我详细说说。”阮千曲翻身跨坐到他腿上,紧张兮兮地,如临大敌。

秦衍呼吸一顿,握着她手的力道都不觉重了几分。

“我爷爷啊……”他一本正经地说,“他对外人挺凶的,但是对自家人特别好。”

阮千曲狐疑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秦衍说:“你懂的。”

“不,我不懂,什么都不懂。”阮千曲扭捏地推了他一下,刚要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来不及从秦衍身上下来,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老板娘,严冬说想尝尝你的特调……”阿龙话没说完,就看到室内的景象,自家老板娘脸红通通的,再看秦衍,发丝都乱了,唇上还沾着口红印子,说不出的暧昧无声蔓延。

阿龙反应过来,干笑两声:“我什么也没看见,老板娘,老板,你们继续,继续啊!我帮你们看门,谁都进不来!”

说完他就闪身出去了。

平时下班都没见他溜得这么快。

“这个吴正龙,就会胡说八道,”阮千曲没好气地冲着空气白了一眼,心里憋闷,只好冲无辜的秦衍发火,“你笑什么笑,都怪你,现在好了,阿龙这个大嘴巴肯定到处乱讲。”

“不怕,我是老板,你是老板娘,他不敢八卦我们的。”

阮千曲郁闷地看着他,“他叫你老板,你还真成老板了?”

秦衍眨了眨眼,“不好吗,我看你这儿生意不错,我干脆把警察的工作辞了,给你打工,我身体好,年轻力壮,学东西也快,这你知道。”

阮千曲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什么身体好,什么年轻力壮……真是不知道害臊。

“我不知道,再说了,我这儿人手够了,我可请不起你这尊佛。”

“我只是个穷警察,你随便意思意思就行。”

秦衍的头发刚剪过,有些刺刺的,闹得她颈窝有些发痒,他很少跟她这样无理取闹,像个小孩子,阮千曲突然心情大好,陪着他闹下去。

“那你要多少工资,我看我开不开得起。”

“不多,”秦衍声音低沉,“够我养家糊口就行。”

阮千曲笑得眯起了眼睛,她揉了揉秦衍的头发,玩笑道:“养什么家,糊什么口?”

“养你。”秦衍忽然收紧手臂,像在开玩笑,可表情却十分认真。

阮千曲愣了一下,没说话。

“不愿意啊?”他忽然低低地叹了口气,旋即又说,“那你养我吧,我不介意。”

秦衍觉得有些热,他坐着脱掉了身上那件大衣,随意地搭在沙发上,又揽住阮千曲,跟她细细分析:“我很好养的,不抽烟不喝酒,你做什么我吃什么,还能帮你做家务,夹娃娃,还能兼职二十四小时保安。”

阮千曲故意逗他,她捧着他的脸,故作为难道:“可你挺能吃的,一顿要吃两碗饭呢,我觉得我养不起。”

“不要紧,我很有钱的,你肯定养得起。”

秦衍虽然没有继承公司,却拥有Q’s一定的股份,他们在一起之后,秦衍就给她看过了他的财务状况,阮千曲想起自己曾经以为他是个付不起房租的小警察,就想给自己找个坑跳进去。

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钱。

他平时没有多余的花销,不爱穿不爱玩,有钱都没处花。

如果不是遇到了她,那些钱对他来说仿佛只是一串没有生命的数字。

他穿着那件白色毛衣,整个人像是陷入一圈暖色柔光里,头顶的发丝在这层柔光下消融了锐利之感,棱角仍旧分明硬朗,眼神却很柔软。

阮千曲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干燥清爽,带着洗发水香香的味道。

秦衍第一次带她出去约会就去了NIC广场购物,起初她误会了他,以为他只是想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后来才明白,他不是这样,他想法很单纯,有钱也好没钱也好,他只是一个普通男人,想把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都给自己爱的人。

他瞳孔分明,眼中流淌着墨一样深沉的黑,本该是最冷峻的颜色,那件白色毛衣又使他看上去格外温和无害。

他肯定是故意的,她想。

“你今天真像一只大玩偶。”阮千曲勾了勾他的毛衣。

秦衍得逞般地笑了,他说:“那,要不要跟我回家?”

三天后,阮千曲坐上了去往B市的航班,宽敞的头等舱,秦衍坐在她身边,放肆地伸着两条长腿,满脸轻松地用iPad观看提前下载好的一档热门密室推理类综艺。

相比之下,阮千曲简直不要太紧张。

她找空姐要了杯红酒,突然有种想把自己直接喝醉的疯狂念头,都说酒壮怂人胆,她也想给自己壮壮胆。

“你别看了。”她按下暂停键,不让他继续看。

“那睡觉?”

“睡不着,”阮千曲歪在座椅上,忽然想到什么,狐疑地问,“你爷爷会不会像电影里那样,甩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开他孙子?”

秦衍又笑了,洁白的牙齿十分晃眼。

笑什么笑?电影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吗。

秦衍牵起她的手,轻吻指尖,柔声说:“他要是给,你就拿着。”

阮千曲睁着一双水色杏眼,惊讶地说:“那他要是命令我跟你分手呢?”

“你假装答应他,拿了钱就跑,我会来跟你汇合的,咱们对半分。”他低眉浅笑,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开玩笑。

这人怎么这么坏。

阮千曲气呼呼地甩掉他的手,找空姐要了张薄毯,接下来两个小时她都闷头睡觉,不想理他。

到达B市之后,秦家安排了司机过来接他们,司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在秦家做了很久的司机,举止得当妥帖,搬行李拉车门,简单的问好之后,全程不发一言。

秦衍如此,秦家的司机也如此,不难想象秦衍的爷爷会是怎样的性格了。

秦衍跟她聊过他的父母,早年他爸爸在美国留学,毕业后原本是要回国继承公司,可他爸爸天生浪漫多情,认识了同样在美国留学的秦衍妈妈,两人一见钟情,没过多久就在拉斯维加斯结了婚。

秦其义并不赞成他们的结合,对秦衍妈妈的态度冰冷,秦衍爸爸不满妻子受到这样的待遇,毕业后,直接带着妻子定居瑞士,拒绝回国接手公司。

那段时间父子俩关系陷入僵局,至少有五年的时间没有说话,父子俩都是倔脾气,谁也不先低头。

后来秦衍降生,秦其义十分宝贝这个孙子,关系这才稍稍缓和。

尽管如此,父子间已有隔阂,而秦衍的爸爸对管理公司毫无兴趣,夫妻俩答应秦其义的要求,把孩子留在国内抚养,他们又重新回到瑞士生活。

这些年来,秦其义一直将秦衍视为继承人,也将他朝这个方向努力培养。

而秦衍也很争气,完美验证了基因的重要性,毫不意外地走了他爸爸的老路。

随心所欲,恣意任性,宁愿做危险又不赚钱的警察,就是不要接手公司。

秦其义毕竟是秦衍的爷爷,家事永远都是复杂又没道理可讲的,秦衍在提到母亲跟爷爷的关系时,也只是及其谨慎又隐晦的表示,爷爷偶尔提起母亲,总是叫她“大野洋子”。

那个被列侬粉丝所仇视的,害得披头士分崩离析,越跑越偏的女人大野洋子。

阮千曲想到这里,内心就一阵不安。

秦其义会不会把她看作另一个洋子?

那也太不公平了,秦衍的叛逆又不是在认识她之后才发生的,他要做警察,这件事跟她可没关系。

B市是北方,早早便下了雪,窗外一片白雪皑皑,亮得刺眼,司机说这雪是昨晚下的,整整一夜,最近几天还会有大雪。

阮千曲作为一个生长在南方的孩子,新奇得不得了,眼睛盯着窗外,满是艳羡,真想下车打雪仗。

秦衍从小到大看习惯了,每年去瑞士看他父母的时候,还会专程去滑雪,他看到阮千曲的反应,只觉得好笑又可爱。

“等见完爷爷,带你去瑞士好不好?那边的雪更美。”他勾起她的手指,像在哄小孩一般。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

她感觉这人像是秦其义派来的眼线,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大野洋子”魔咒,她努力想要挣脱秦衍的手。

奈何他握得紧,直到车子到达秦家大宅后,他才松开。

秦家在B市有多处产业,每到冬天下雪的时候,家里人会住到湖心别墅来,这里是B市有名的观雪点,据秦衍说,四楼阳台那里位置绝佳,是最好的观景处,稍晚一些,他带她上去看雪。

一进门,佣人微笑着接过他们手里的行李,帮秦衍和阮千曲挂好外套,告诉他们秦老先生在书房看文件,让他们在客厅小坐一会儿,她去请秦老先生出来。

秦衍说不必,拉着阮千曲的手,熟门熟路的往里走。

他们穿过玄关,路过大厅内侧烧得温馨的壁炉,正要往书房走,一个粉粉嫩嫩的小男孩突然从一旁跑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扑到阮千曲身上。

阮千曲忙抱住他。

孩子圆滚滚的,异常可爱,奶声奶气地说:“姐姐,我带你出去打雪仗!”

阮千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衍。

刚要说话,秦衍突然俯下身,面无表情地戳了一下孩子的额头:“叫嫂子。”

好痛!

孩子愣愣地看着这个凶巴巴的大哥哥,傻傻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扁了扁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53、番外

佣人听到孩子哭了, 忙走过来安抚他, 孩子哭个没完, 白玉一般的小脸上布满泪痕,一边哭,一边偷偷摸摸地打量阮千曲和秦衍。

趁佣人给孩子擦眼泪的功夫,阮千曲好奇地勾了勾秦衍的手指。

他马上会意过来, 低声解释那是他叔叔的小儿子,也就是秦阳的弟弟,他叔叔近期受邀去美国参加学术交流,婶婶也跟着去了,便把孩子放在爷爷身边照顾。

阮千曲想起秦衍的确跟她说过,他有个叔叔是地质学家。

佣人将小孩哄到客厅沙发里坐下,孩子好容易止住了哭声, 望着秦衍的小眼神还是怯怯的,好像不认识他似的。

佣人教他认:“彦彦, 这是你秦衍哥哥,旁边那个姐姐是秦衍哥哥的女朋友, 你叫姐姐。”

彦彦哭得抽抽嗒嗒,捂着额头说:“可是凶巴巴哥哥让彦彦叫嫂子,还打彦彦!”

秦衍:“……”

阮千曲看着他问:“是你弟弟啊,那怎么跟不认识你似的。”

秦衍刚要回答, 突然从走廊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步子缓慢沉重,正慢慢朝这边走来。

阮千曲意识到了什么, 还来不及紧张,就看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走至面前,他瘦瘦高高,面孔看上去十分严肃,嘴角微微向下,两边的纹路如同刀刻一般,他平时一定时常保持严肃的表情,头发乌黑,发根泛着银白,应该是刚染过的。

“他很久不回来,彦彦当然不认识他,”老人声音冷淡,带着几分嗔怪,“再不回来,连我这个爷爷也要不认识他了!”

秦衍眼神微动,牵着阮千曲的手叫了声爷爷。

老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阮千曲初时紧张,等真的见到秦其义的时候,却意外地放松了下来,就像面对一张摊开的高考试卷。

无论先前有多少顾虑,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考好或考砸,听天由命。

她也跟着叫了一声爷爷,声音清脆。

秦其义抬眸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彦彦就像只弹簧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秦其义的怀里,委屈地说:“爷爷,凶巴巴哥哥一见面就欺负彦彦,还让彦彦叫嫂子……”

孩子力道没轻没重,撞得老人身形一歪,晃了晃,还是站稳了。

阮千曲见状,轻轻推了推秦衍,“快把孩子抱过来哄哄,你凶哭的,你得负责。”

秦衍听了也不辩,真的乖乖走过去,一把将彦彦从地上抱起。

孩子正朝自己在家里最大的保护神撒娇呢,他正要好好告一状,还没发挥出往日一半的功力,突然被凶巴巴哥哥抱起来,他吓得大叫一声“爷爷救我!”。

秦衍抱着粉雕玉琢的小朋友,面无表情,任由他两条短腿在空中乱蹬,秦衍手臂很长,将他腾空抱起,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孩子胆子小,连过山车都不曾坐过,从没试过离地这么远。

他傻不愣登地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高大男人,一时间连哭都忘了。

阮千曲有些尴尬,小声说:“你干嘛呢,让你哄孩子,你把它抱那么高干什么?”

秦衍语气平淡的“哦”了一声,想了想该怎么哄孩子。

接着,在四周安静得几乎快要凝固的气氛里,秦衍忽然将孩子往上轻轻一抛,不到一秒,又将孩子稳稳接住。

阮千曲没想到他会这一招,有点紧张,刚要阻止,谁知那孩子突然“咯咯”地笑了出来。

泪痕还挂在脸上,现在却像完全不在意,孩子开心极了,“飞!飞!坐飞机!”

秦衍浮起一丝笑意,轻松地问:“好玩吗?”

孩子大叫一声:“好玩!还要玩!”

秦衍又来回抛了几次,孩子清脆的笑声在整个客厅里回荡,连秦其义脸上的表情都松动了许多。

“看见没,我挺会哄孩子的。”秦衍冲她眨了眨眼睛,有几分孩子气。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壁炉里的火苗映在他眼睛里,生动而富有朝气。

阮千曲这时才发现,其实秦衍和他爷爷长得是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面孔很冷,总是没什么表情,鼻梁高挺,眼窝微微往里陷,不动声色间,贵气自显。

秦其义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

顾及长辈在场,阮千曲不能像平时那样跟秦衍开玩笑,她只是走到近旁,微笑着说:“刚刚是被你吓哭的,这会儿该你好好哄,小心点,别把孩子摔了。”

秦衍答应了一声。

秦其义的目光淡淡地在两人间探寻一圈,眼神动了动,他清了清嗓子,吩咐佣人把彦彦带到花园里去玩,然后请阮千曲和秦衍在沙发上坐下。

老人还是没什么表情,他坐在对面的一张太师椅上,手扶着椅背,眼睛似抬非抬,像是一头酣睡的狮子,看似垂垂老矣,仍然不减威严。

没有阮千曲想象中的“甩支票让她走人”情节,也没有咄咄逼人各种刁难,秦其义虽然全程面上全无笑意,但他语气和缓,态度平静,一句重话,甚至连一句不合分寸之话都没有。

他询问阮千曲酒吧生意可好,平时忙不忙,还问了她父母的身体如何,最后邀请她有时间带父母来B市玩。

有了阮千曲脑子里先前那些凶恶形象做对比,眼前的秦其义,不仅一点都不凶,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和蔼可亲了。

当然,眼前的这个老人毕竟是Q’s集团的董事长,他再怎么平易近人,始终隔着距离。

很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饭桌上只坐着三个大人加一个小朋友,彦彦在玩的时候虽然挺疯的,一到饭桌上,便立刻规矩起来,小手端着碗,乖乖吃饭,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阮千曲算是知道秦衍吃饭时不说话的习惯是从哪儿来的了。

爷孙三人,简直如出一辙。

吃完饭,秦其义让秦衍跟他进书房,有事要说,阮千曲刚好乐得清闲,领着彦彦,到院子里去打雪仗。

雪是昨夜下的,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层,她手下有数,只是捏了雪团子故意吓唬彦彦,并没有真的往他身上扔,小孩子就有些没轻没重了,玩得兴起,一个接一个的往她身上砸。

阮千曲一点都不生气,雪砸在身上并不疼,加上她很少看到这样美的雪景,巴不得多玩一会儿,小孩子天真烂漫,她玩得也很尽兴。

他们在雪地里跑了起来,彦彦腿短,跑不快,没一会儿就耍赖似的坐在地上,他一只手捂着眼睛,呜呜咽咽的,委屈极了。

阮千曲无奈倒回去,眼见着他另一只手别在身后,明显藏着什么,可又不好让孩子一直在雪地里坐着,明知道是个陷阱,她还是靠了过去。

果不其然,在她凑近的那一刻,彦彦立刻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左手往上一扬,眼见着那团白球就要朝自己飞来……

她突然被人从后一拉,头一偏,那团雪直直地打在了后面一颗树上。

秦衍拍了拍她衣服上散落的雪花,长手一伸,又把彦彦从雪地上拉了起来。

小孩子非常聪明,尽管秦衍抱着他飞了那么几下,但他心中对他仍有畏惧之意,一站起来,就乖巧地躲到阮千曲的身后。

他人小鬼大,看出来在这个家里谁都怕爷爷,就是眼前这个大哥哥不怕,但他挺听这个漂亮姐姐的话,她能保护自己。

“跟小孩子疯什么,衣服都湿了。”他动作自然地帮阮千曲脱掉身上那件沉甸甸的羽绒服,又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她披上。

“穿好。”他简单地说,接着快步回到屋子里放下衣服,转身又回到院子里。

阮千曲这时已经穿好了衣服,秦衍的衣服宽大,罩在她身上,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似的,愈发衬得她娇小起来。

她皮肤白皙,被身后茫茫雪色衬得格外剔透,她仰着头看着秦衍,调皮地朝他的方向踢出一大片雪花,调皮地说:“秦警官,我们来打雪仗吧!”

秦衍半眯起眼睛瞧着她,“你确定?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不要你手下留情,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

秦衍看着那个躲在她背后眼睛乌溜溜直转的彦彦,嘲笑道:“你连个小屁孩都打不过。”

阮千曲说:“什么打不过?我那是让着他,这叫尊老爱幼,你看这小朋友,这么可爱,我哪里舍得真打他?”

说着,仿佛是要证明自己的喜爱之情,温柔地在彦彦毛茸茸的头上摸了一把。

秦衍也不避着孩子在场,突然将阮千曲拉进怀里,笑着说:“这么喜欢小孩子吗?”

阮千曲愣了愣,余光看见巴在自己腿边粉粉嫩嫩的小团子正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们,她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提醒道:“孩子在这儿呢,别动手动脚。”

秦衍扫了彦彦一眼,沉声吩咐道:“彦彦,你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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