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在茅屋边上弄出一块菜畦。
再后来,他弄了一堆篱笆围起了他的茅屋和菜畦。
昨天,他又抓了一只偷吃他野萝卜的灰不溜秋的兔子,那只兔子老是乱跑,比狗还欢实,给这处荒僻的小屋带来了一丁点生气。
嘴里随便哼着不成曲的小调,白琼背着篓子走向他的小茅屋,还未走近,忽然停住了脚步。
茅屋不远处的大树上,一串又一串的禾雀花低低垂着,铃铛般地随风摇曳,露出层层花帘后的人影。
毫无缀饰的蓝色棉布长袍,用蓝布条简单束起的墨蓝色长发,颀长的身形。
“妈呀,我是看到幻影了吧。”他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应当是看花眼了,毕竟,哥哥的头发已经变成了深红色。眼前的那个身影,可能只是他希望看到的那个样子。
摇摇头,他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小茅屋,背着篓子,目不斜视地推门进到屋子里去了。
正想华丽转身的某只孔雀嘴角凝着摆好的笑容,僵在和煦明媚的春日花雨之中。
微微叹了口气,蓝御召只好飞进篱笆围成的小院里。
地上有只胖胖的大兔子,脖子上栓了根绳,像只狗似的坐着,看他进来了,啥动静也没发出,只把身边的一棵杂草吸溜进了嘴里。
蓝御召心有所念,帮它把绳子解了,捉到手里,跑到茅屋大门前敲敲:“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屋子里的白琼正在抹灶台,听到门外的声音,停下手,坐到条凳上,一脸忧戚地喃喃道:“我这是魔障了呀。”
见屋里头没动静,蓝御召只好绕到茅屋的小窗前,把兔子放到窗台上,一手撑开窗:“无瑕?”
白琼望向窗外,愣怔地走过去,盯着那日夜思念的面容,说不出话来。
蓝御召把半个身子探进屋子,凑上去笑着道:“无瑕,给哥哥开开门呗?”
白琼眨了眨眼睛,面色忽而变了,上前抱了兔子,扭头就走。
“无瑕?”蓝御召喊了他一声,也不见他应,便失落地放下了窗扇,重新绕回到门前。
他的无瑕定是还在生他的气。他知道,自己那一夜,真真伤对方太深,化解是需要时间的。
他不怕。他可以等。他现在已经洗心革面了,他放下了过去那些不痛快,他只要这只小兔子。
他既然来了就不会再走,因为这里已是他的家了。小兔子嫌他,他就粘着,粘到小兔子肯原谅他为止。
打定主意,他走到门口盘腿坐着,静静等白琼出来。
他闭着眼睛,状似入定,实际时刻感知着屋中的一切。每过一个时辰,屋门都会开一条小缝,随后又很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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