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煞有介事地点头，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所以，王爷打算故技重施是吗？这次又要跟谁狼狈为奸，羽陵部族长吗？王爷，别怪我没提醒你，通敌卖国可是弥天大罪，要掉脑袋的。”
他面色阴鸷，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你，听谁说的？”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毫不客气地挥开他的手，嫌恶地别过脸，最大程度上拉开与他的距离，继续道，“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你指使王筠盗走神像，让侍卫朱皓替死，又将一切罪责推到神偷你是谁身上。然后派出杀手，将知晓内情的殷询灭口。”
他咬牙切齿地笑道：“对，你说得没错，都是本王做的。你若有证据，大可去父皇面前告发本王，本王等着。若没有证据，就回去叫宋昭乖乖地把黑锅背好。”
我冷笑道：“我没有证据，不过你也别忘了，给你背黑锅的可不止太子一人。眼下太子身负重伤，暂时拿你无可奈何，但不代表别人治不了你。说不定，那个能治你的人正在战场上等你呢。”
他一怔，眸光变了几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王爷，战场上刀剑无眼，千万得小心些，别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不仅是天，还有冤死的朱皓、王筠和殷询。他们，可都在看着你呢。”
宋怿冷冷笑了声，道：“本王告诉你，你少吓唬本王，本王什么都不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是吗？那我就预祝王爷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他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复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啧啧道：“苏君慧，本王真是习惯你这牙尖嘴利的模样，本王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不如你跟了本王。反正宋昭已经朝不保夕，你该不会想等着给他陪葬吧。”
我简直被他恶心得快吐了，翻了个白眼：“我呸！”
他哈哈大笑起来，盯我一瞬，终是转身扬长而去。
入夜，北风呼啸，大雪纷扬而落。
我换上夜行衣，打算趁夜潜入朱良人起居的欣然宫。
今夜皇上在未央殿大宴群臣，皇城的守卫大都集中在未央殿附近，后宫守卫薄弱，是我行动的最佳时机。
我避开巡逻的侍卫，快步走到欣然宫外，隐身在假山后静候时机。
风雪渐渐止息，四周万籁俱寂，偶有零星的舞乐声随风飘来。
我屏息凝神，一颗心怦怦狂跳，仿佛直要跳出嗓子眼儿，手心渐渐沁出汗水。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花丛中穿来一声怪异的声响。
一名侍卫警觉地喝道：“谁在那边？”
回答他的却只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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