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郁杭看她不接电话，凑过来看了一眼，又恍然。
“那个个子高高的小朋友，长得还挺好看。”
姜瑶愣了愣，末了像是想到什么，攥着手机突然瞪了靳郁杭一眼。
“林骆是我朋友，你别祸祸他。”
“我可没看出你拿人家当朋友来，”靳郁杭轻嗤了一声，又道，“我要是拿你当朋友，知道真相也会瞒着你，你有选择知道真相的权利，人家作为你的朋友也有避免你直面痛苦的责任，就现实情况来讲，知道真相的人要比蒙在鼓里的更痛苦，小饼干，你有失公正了，换作是我，或者周连年，都会选择瞒着你。”
手机停止了震动，屏幕由亮转暗，最后彻底黑了屏，姜瑶恍惚地抓着手机，靳郁杭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她的耳中。
知道真相的人要比蒙在鼓里的更痛苦。
她不笨，不是不懂靳郁杭的意思。
那日在饶水，同林骆分开后回来的路上，她几乎立刻就后悔了。
后悔自己不该冲林骆大吼大叫，不该不理他，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冷静下来听听林骆的话。
他特意从帝都赶来，一脸疲惫地为自己莫须有的错误道歉，她却再三地咄咄逼人。
可是最大的后悔，是她去饶水前，举着电话，冷漠地说出那句“我等不及你了”。
她从来都没有生过林骆的气，也从来不想同他闹别扭。
所有那些漫长的、互不理睬的时光，全都是她羞于说出口的一句句抱歉。
“喏，”靳郁杭朝她努了努嘴，道，“又来了，快接吧。”
姜瑶回过神儿来，听到靳郁杭的话，慌忙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好像下一秒对面那人就会随时挂断一样。
“瑶瑶。”
他听见林骆熟悉又略带疲惫的声音。
林骆同她一样，还不到二十岁。
好像自打他们认识之后，因为她，林骆总是很疲惫的模样。
坐在去林家的出租车上，姜瑶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手机，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
林骆的电话简单而直白，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她弟弟姜池来找她了。
姜池瞒着自己的父母，拿着先前攒下的钱，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到了江临，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到了临江派出所，直言要找派出所林所长。
他知道林所长和自己姐姐的关系匪浅，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林所长待了半天，林所长无奈，只得把他带回了家。
林骆顺理成章地给姜瑶打来了电话，只不过，这通电话打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在此之前，是周连年最先得到了消息。
姜瑶恍然间有种直觉，周连年这两日借口忙没有回去，约莫就是因为这件事。
林骆已经在公寓门前等她了，看到她眼神空洞地朝他走过来，顿了顿，待姜瑶走近，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走吧。”
姜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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