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先生对你寄予多么深厚的期许，你从军十六年，多少军功，放眼望去整个华夏，你沈翊平若是一声令下，附和的人又何止小小的晋北三省，你的命，是多少人的希冀，我们赌不起，今日我若成全了你跟谢惋，来日若真出了事，我萧伯良万死难辞其咎，你懂不懂！”
一番话说的痛彻心扉，沈翊平的肩膀颤动着，喃喃就一句：
“我想见她，就一眼，一眼还不行吗？”
28、起喜欢惋儿，我更喜欢天下
他杀伐决断，顶天立地，何时这样低喃着求人。
萧伯良站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可能听见他的声音。
“你说的我都懂，如若不懂，当初在泓楼见到谢惋，我又怎么会让思远带她进门，我埋的局，哄着她，骗着她跳进来，那孩子有多傻，我说喜欢她，她便欢喜的去跟谢扬生说，我不过为她做了几顿饭，她便甘愿呆在我身边……”
“我原本以为她心里藏着杀我的心，她是谢扬生一手带大的，又是戏子，人说戏子多百变，可韩川，寒水坊那日你与我同去的，多么好下手的地方，你可见她出手伤我？她被打的遍体鳞伤，我抱着她，那么近，她除了喊痛，可有埋怨一句？”
韩川哑口无言，低下头眼泪便落下来，寒水坊那日，谢惋还送了吃的给他。
人说七尺男儿有泪不轻弹，韩川都忍不了，大帅如何忍得了。
“我知我与她不可能，可就算是不可能，这话也要我亲口告诉她，这念想也要我亲手给她断，不然，我便是日夜都得想着她，发了疯一样……”
他身子颓然落下去，韩川急忙上手撑着，他抹着眼泪对萧伯良说：“次长，就让大帅见一面吧，就一面，我在一旁看着。”
再见到沈翊平，谢惋盯着他牢牢的看了很久，他坐在书桌前，还是那般俊朗的样貌。
谢惋对他恭敬端礼，然后赤脚踏进去，慢慢走到他身前。
“大帅现在是否开心了呢？”谢惋问。
她的手垂在身侧，手背上沾着血，沈翊平看见了，拿出手帕轻轻擦着。
“天冷了，不要光着脚，会生病。”
依旧温柔，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谢惋顺势牵住他的手，沈翊平抬眸看她。
“大帅，我去见过夫人，也去见过师父了。”
沈翊平目光平静，揉着她的手问：“问到了什么？”
“问到了大帅的局，问到了师父的心愿。大帅，师父叫我杀了你。”
“惋儿是怎么想的？”沈翊平拿着手帕轻轻擦着谢惋的脸。
谢惋笑开：“惋儿做不到。”
沈翊平喉咙翻滚，他同样笑开：“我也不会给惋儿机会的。”
“大帅还喜欢惋儿吗？”
谢惋伸手摸上沈翊平的眉骨，男人没动，沉声说：“比起喜欢惋儿，我更喜欢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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