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小宫女
前些日子来传圣旨的太监说是当日傍晚沈霄珩会到这广卯宫中来，可周煦和不安了整整五日，都没见沈霄珩的人影。
周煦和漫无目的地在广卯宫里面游走，直到他看到一个很眼熟的下人，这才上前去问：“你好，我看你在这许久了，不知有没有人来送信儿？”
下人很耐心，他听完了周煦和的话，然后并没有说出一个字，就绕过周煦和离开了这里。这不是周煦和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知怎的，广卯宫里的下人都不愿意与他说话，但是又总是很耐心的听他把话讲完。
久而久之，周煦和每次找人说话得不到回应，就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一言不发。
三日后，周煦和与往常一样坐在房中看看杂书打发时间。这时候，他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周煦和有些好奇，只不过他压住心中那股子好奇劲儿，终究是没有踏出书房。
“参见皇上。”
外面的人此起彼伏都发出这样的话。周煦和这才意识到，是沈霄珩来了。沈霄珩径直走进书房，他一进门，就看到阔别多年的周煦和，正岁月静好般坐在案前翻阅书籍，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过来了。
沈霄珩打发下人们都离开了广卯宫，现在，偌大的宫中只有他们二人。沈霄珩将门关上，插上门闸。
“多年未见，你可安好？”这时候，周煦和将手中的笔放下，抬头用他那双人畜无害的杏眼，盯着沈霄珩看。
一时间，沈霄珩再次看到周煦和，他竟然与多年前长相别无二致，不由得让沈霄珩以为，他阿母未死于周煦和之手，两人还是依旧那本感情深厚。
沈霄珩咽了口唾沫，他缓缓走到周煦和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安好，如汝般，一切安好。”
周煦和笑笑，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比如，是解释当年并不是他杀了顾白婴，而是沈厉云威胁周洋杀的。还是问他为什么不在破城那日就将他与那些文武百官一起关在监狱，而是软禁在这里。
好像一个都不能问。周煦和干脆不说话，低头继续看那本无聊透顶的闲书。这是一则民间话本，上面正讲述着深山里的老爷爷发动全家移山的故事。
沈霄珩心底那股无名火给升了起来。他面色如常，坐到周煦和身旁，看了眼他正在看地闲书。许久，沈霄珩问：“好看吗？”
周煦和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突然地，沈霄珩将那书抽走，扔到了窗户外面。这动作一气呵成，周煦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霄珩一把抓住了发根。周煦和闷哼一声，他感觉到很疼，是上辈子，他父亲也这般抓住他头发的疼。
“凭什么你现在可以坐在这里，安居乐俗地看书，而朕的阿母早在多年前被你一剑射杀！周煦和，你好狠的心。周煦和，你知道朕多想将你五马分尸车裂而死吗！”沈霄珩这句话，每说出一个字，他的瞳孔就放大一分，像是生生要将周煦和活剥生吞。
而被沈霄珩抓住发根的周煦和，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缓了良久，这才开口：“那你将我现在杀了，为何还要封我为妃？”
“朕要让你死在万人唾骂中。”沈霄珩说，“朕已然追封我阿母为太后，朕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为他们兢兢业业处理事物的周大人，为了一己私欲求着朕封他为妃，然后亲手杀了太后。朕要让你自此身败名裂。”
只见周煦和忍着疼痛冷笑：“我都被你囚禁在这广卯宫中，难道还怕宫外的流言蜚语不成？我周煦和一生坦坦荡荡，没做过的事情，我便不认。就算是扣在我头上，我也不认。”
沈霄珩是没想到周煦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松开周煦和的头发，反手在他脸上甩了一个巴掌：“你射杀朕的阿母，朕乃是亲眼所见，你还要狡辩并非自己所为不成？”
周煦和还在刚刚沈霄珩打他那一巴掌里没缓过来。他捂住自己发红的脸颊，刚刚触碰上去，还有些发烫。周煦和的眼角泛出泪光，他不是被疼的，而是周煦和在面前这个沈霄珩的身上，看到了他以前父亲的影子。
在这之前，周煦和以为沈霄珩是不会打自己的。他要么是将自己杀死，要么是直接放在这广卯宫之中问都不问，直到他自然死亡。是他错了，是他把沈霄珩想的太好了。
周煦和迟迟都没有发话。久之，沈霄珩开口：“这一巴掌乃是开始，朕会让你得到你应有的代价。朕迟早要让你为那日所办的事情后悔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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