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声也想起了这件事。
岁爻却扬眉低笑，“这就是摆脱不了的天命？可笑。”
希声问：“哪里可笑。”
“哪里都可笑。最可笑的是你们居然真的相信。”岁爻忍俊不禁，“你们以为什么是天意？”
令钧不答，希声答：“规则。”
岁爻不置可否，话题一转，“你们知道为什么我是天命之人吗？”
他们当然不知道。
“因为，”岁爻忽然觉得有些无聊，“天意是我传达的。”
什么乱世将现，什么天命之人，披着天意的外衣，其实不过是她的一时兴起。她曾经被剥夺功力，被封印记忆，带着一问三不知的系统，茫然地穿行在各个世界，希望能够为自己无聊的人生寻找些乐趣。
那种无聊，深入骨髓。尤其当记忆终于自深处解放，带来的是更大的空虚。因为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远，久远到她自己都要忘记过去，稀薄的记忆就这样被那些人趁虚而入，险些消弭。
可她终究还是想起来了，同时出现在脑中的，还有一个天大的笑话。
接着，便有了卦象，有了天意。有了十五年跋涉的令钧，有了非正非邪的她。
令钧和希声许久无言。
他们曾以为所谓的天意虚无缥缈，可现在岁爻却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
他们曾将岁爻视为知己，认为她能够理解他们为解脱而做出的挣扎，可是她却成为那个将他们折断翅膀的元凶。
“我不信。”令钧首先开口，语气沉重而坚定，“你不是。”
希声微微垂眸，睫毛颤动，声音冷硬，“我不信。你会和我上床。”
高高在上的规则制定者们不屑于与蝼蚁为伍，更不用说OX。
希声这话出口，令钧瞥了他一眼。
岁爻摸摸下巴，觉得自己人设要崩。分明把他们耍得团团转，怎么反而被夸。这样一来，她都忍不住做回好人了。
“我是，也不是。”岁爻其实并不很在乎他们的看法，她永远只在意自己，此时也不例外，“比如去圣门勾引圣主，来魔宫睡睡魔君，接着准备拍屁股走人。这是真的。”她的话听起来像开玩笑，却透着股冷酷的味道。
她看向令钧，“我说的是真话，包括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坚持自我，选定了一条路就要走到黑。可是我更喜欢看你在背叛与坚守之间挣扎痛苦，尤其是最了解你能给你慰藉的人却突然占到你的对立面的时候——你能对她下手吗？”
她缓慢说着，一句一句，如愿看到令钧眼中又荡起了涟漪，并泛滥成波澜。
“你居然可以。”岁爻含笑，“你选择放弃你心中最后一点为自己存留的土地，你举起刀，割掉你最后一点动摇——你对我下了咒。”
她已经离他很近，近得可以看到他眼底全部的星火明灭，直到他不堪重负地闭上眼。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