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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文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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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Jiu##ZWW##COM**第九**中文**网##  许越的手术安排在早上九点。

她被推出来的时候, 易言轩已经不用时静再暗示什么,自觉地躲到了一边。

空旷的走廊上回荡着车轮滚过大理石的声音,由近及远。

易言轩始终和许越保持着五米之外的距离。

一夜未睡后,他的精神很恍惚,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嘴唇边角也冒出了青色胡茬。

到了转角处,他没继续走,拐了弯再往前就是手术室了。

他靠着白色的墙壁, 仰着头,闭上了眼。

能听到手术室前许越的声音,很熟悉、很久违。

她在依次和许还山、时静、修泽、盛蓝拥抱, 附在他们耳边轻声说, “我爱你!”

在最后抱着盛蓝时,还想多说几句,可嘴唇微张, 半晌还是淡淡来了句, “算了, 就这样吧。”

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说这些平时羞于说出口的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是真的把这几分钟当成了最后的告别。

这三个月她坚强的超乎自己的想象,也十分配合检查,她想活着,有旺盛的求生欲,所有当家人被告知手术风险很大而迟疑不决时, 是她自己下决心拍板要做这个手术。

而她最后的任性是把手术地点放在宜城而不是有更好条件的国外。

如果她运气不够好,至少也应该在这里结束,离她爱的人近一点……

许越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时间预估是五个小时。

易言轩这才走出来,和许还山等人一起等在外面。

气氛低沉,像是一团团乌云压顶。

绝望和希望在流动的空气中来回拼杀,不分上下。

盛蓝和易言轩并排坐在一处,看了看来回踱步的许还山,又把视线挪到了紧盯着手术门的时静身上,神色间十分挣扎和犹豫。

她应该是许越回国后陪伴许越时间最多的人,有些话,许越不好和许还山和时静说,都是拉着她强行逼她听的。

尤其是前几天,视力下降严重的许越把三封捏的皱巴巴地信塞到她手上,牵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交代起她,如果自己手术有什么不测,这三封信麻烦她代为转交。

一封是给许还山和时静的,一封是给修泽,最后一封是给易言轩。

盛蓝最近面临着年中考核,有升职的希望,本来压力就大,骤然听到许越生病的事,人都懵了,就像是高高兴兴中了五百万大奖还没缓过神,又好死不死被雷劈了一下,时常心不在焉,就比喻许越说这话时,她听岔了,听成了“我做手术时,麻烦你把这信交出去。”

现在她把手伸进包里,翻出她一直随身带着的“遗言”,顿了顿,还是站了起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第一封是给许越父母的,盛蓝交出去的时候,心里不好受。

尤其是时静打开信,看到以“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想我已经不在了”开头,顿时就捂住嘴,强忍了几个月的泪水流了下来。

【爸,妈:

当你们看到写封信时,我想我已经不在了。

不要太难过,也不许伤心很久。

我虽然没有如你们所愿的那样长命百岁,但这二十几年来我真的过得很幸福,你们给了我最好的一切,相反地,是我辜负了你们给与我条件,没能成为你们想象中的女儿,我很抱歉。

爸,之前是我对你过于苛刻了,总是不问对错的把问题归咎到你身上,认真想一想,是我不好,以后你要为自己活着,不要再委屈自己了。

妈,你总是和我说,你是第一次当妈妈,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让我见谅。我也想说,我也是第一次做人家女儿,也做的不够好,那我们就当互相扯平了。还是想告诉你,你是我最最最敬佩的人。

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们说过,我好爱你们。】

盛蓝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脚步一转,走到正临窗站着的修泽面前,交出了第二封。

修泽垂眸,盯着手中的信封看了好一会儿,神色不明。

【哥:

很抱歉,要把原本应该是我的义务强加到你身上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一直都很感激有你这么个哥哥,小时候你陪伴我的时间最长,会陪我玩,会哄我开心,也会包容我的小脾气,谢谢哥。

以后爸妈就交给你了,还有盛蓝,如果她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帮帮她,她很不容易。

还有易言轩,不要让他受委屈。

哥,在美国的时候我跟着同学们一起冷冻了卵子,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爸妈走不出来,或许你可以试试,给他们点希望。

照顾好自己,我的哥哥也一定要幸福,爱你。】

他看完转过身,把自己的背留给了盛蓝,额头贴着玻璃,肩头颤动,心脏像是被细密的网罩住,喘不上来气。

盛蓝把最后一封交给易言轩,没有之前那两封的果断,她有些犹豫。

这一封她看过,许越是当着她的面写得,那时许越已经看不太清,眼睛都贴到粉色的信笺上,拿笔的姿势也很滑稽,一开始写了一大串,但落款的时候不满意,哭兮兮地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之后又写了几次,才有了这封。

信已经被易言轩夹在指缝里,他扯了一下,没扯动,抬眸看着盛蓝,眉峰一抬,用眼神询问。

盛蓝吸了吸鼻子,僵持了几秒,还是不情愿地松了手。

她好像没有立场说什么,乖巧地坐在了一边,脑袋垂得很低。

易言轩利落地拆开信封,敞开信,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快速地看了一眼后,眸光一沉。

【易言轩:

这段时间我想了想,我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你呢!】

他唇角微微一扬,勾勒出一丝自嘲的弧度。

——我易言轩何德何能,还在你许越在病痛缠身之际,抽空来告诉我你没那么喜欢我?!

他慢条斯理地把信撕成两半,末了还觉得碍眼,又在撕,他动作放的很慢,眼睛盯着有些不对焦。

——许越,这些话,你必须活着对我说,我才信。

*

许越的手术比预估的要提早一点完成。

下午一点半,手术结束。

当手术门被人从里打开时,五人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要往外蹦。

出来的是个外籍医生,她笑着扯下口罩,说了一大串英语。

可五个人都听懂了,她说,手术很成功。

时静有些不可思议,愣神了一会儿,直到外籍医生再次说了一遍后,她不胜防地蹲了下来,捂着脸喜极而泣。

许还山上前抱住了她的肩,话里有种劫后余生的窃喜,“我就说我们的女儿的福大命大,你还不信,天天和我算什么概率,搞得我这段时间人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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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蓝也忍不住流了泪,小声抽泣着。

就知道那个麻烦精没这么容易放过她。

修泽算是勉强绷住了他总裁的高冷范,腰挺的笔直,深邃的眼眸眯了几度,颇有中尽在掌握中的笃定感。

易言轩站在离手术室最远的位置,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唇角浅浅地弯了下,如释重负。

手术结束后,许越直接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虽然过程很顺利,没有伤到她的神经,但颅内手术毕竟和一般手术不同,危险系数高,发生感染的几率也比较大,为了安全起见,她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很长时间。

她进重症监护室时,人是清醒的。

她看着时静,眼睛湿润,手臂虚抬,时静立刻握住喊她,许越只虚弱了说了一句,“不要见他。”

没有人告诉她易言轩就在医院,可她能感受了,从昨晚开始就有种强烈的预感,他离自己很近。

虽然看不到,但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全身插着管子,连着各种监视仪器,这幅样子,她不想让易言轩看到,她希望他看到的自己都是最好的,最完美的。

*

许越是个被上天偏爱的孩子,时静所预估的手术后遗症一个都没有发生,一个星期后,活检结果出来了,是良性。

易言轩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没见到许越一次,人怏怏的,憔悴得不行,现在听到时静向他转达手术结果时,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亲自看了下检验单,专业术语不太懂,可他知道时静没必要哄他。

他这一个星期的举动也彻底地说服了时静,明明知道自己不被待见,还是留在这,用自己的方式陪着许越渡过难关。

时静欣慰一笑,“现在越越已经没什么危险了,接下来就是手术恢复期,我和她爸爸不放心,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越越都会留在医院里疗养。”

“小易,你为她做得已经够多了,我也不知道越越是怎么知道你在这的,或许这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心有灵犀,我能理解越越不愿意见你的心情,若换做是我,我也不想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脆弱又狼狈的一面,我想你们这些靠脸的演员更应该能明白。”

“现在越越的情况越来越好,你也应该去完成你的工作,相信我,我这不是在卸磨杀驴。听阿泽说你是从剧组请假过来的,还有那么人在等你,他们现在应该比越越更需要你,越越交给我,你安心去工作。”

虽然修泽更符合她对女婿的定义,但眼前的人也不算差,重点是,他是女儿的心上人。

就凭这一点他已经赢了所有人。

许越的喜欢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她愿意爱屋及乌,所以多说了几句,“我听越越说过你的经历,我觉得你很了不起,没有父母的帮助有今天的成绩真的很了不起。”

“回去好好拍戏,在我这,职业不分高低贵贱,任何行业能坐到金字塔顶端的人都是人才。越越爸爸可能对你还有点成见,正因为如此,你才更需要好好证明,让他看到你是个负责任有担当值得托付的人,而不是为了点小情小爱就丢下工作。”

时静说话永远占着道理,三言两语就能说服人。

易言轩也的确觉得丢下整个剧组,在这做无意义地陪伴有点一言难尽,对不起几百号人。

他听了时静的话离开了医院,但并没有急着去机场。

叫了车他又去了一次大舟山,这次他孤身一人。

现在他站在大殿外,隔着一道木质门槛没进去,夕阳的余晖投映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温暖起来,与面上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

他与佛像对峙着。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尊佛像是何方神圣,掌管人间的哪一方面。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挺灵验的。

易言轩还戴着帽子,眼睛以上在阴影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佛像,好半晌才出声,“谢了。”

*

转眼到了十月,距离许越手术结束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易言轩这期间有委婉地提过要见见许越,不过她的官方发言人时静都很坚决地转述了许越不愿意相见的意思。

就这么来回拉锯、僵持。

一直到《望山》杀青。

杀青宴后返回宜城,易言轩让叶卿推了后面的工作,也多次在采访中暗示接下来会专心沉淀,减少工作量,甚至还有预谋地给粉丝打起了预防针,说自己现阶段最想做的就是恋爱,在记者惊愕没接话时,直接说自己不小,已经二十四岁了,不排除有随时闪婚的可能。

因为这一段话,他在热搜上挂了很长时间。

溧阳看到采访时,被易言轩说“我不小,已经二十四岁了”的散漫态度气得胃都在痛,不过气完后还是从这段采访中发现了小端倪。

他给易言轩发微信。

溧阳:什么意思?你和许越要闪婚?

易言轩:想多了,她到现在都不愿见我。

溧阳:还没恢复好?

易言轩:估计是怕我嫌弃她。

溧阳:她再怎么丑也比一般人好看,不过就是嘴巴歪一点而已,没事,你告诉她,你重口味,什么样的都被下得了嘴。

易言轩没继续和溧阳贫嘴,回到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许越住在疗养楼的特护病房,在六楼,每天的花费不算少,不过她不需要为这些担忧。

她恢复得很不错,已经可以下床活动,就是待得闷有点想回家,时静不同意,理由这里是医院,有很好的设备、医资应付可能随时出现的突发状况。

许越还想挣扎下,口齿不清地狡辩,“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别占用医疗资源了。”

时静语气很平淡地打断她的幻想,“越越,这里是私人医院,不存在你说得这种情况,相反的,他们还巴不得我们住得久一些。”

许越有些泄气。

其实在医院也不是不好,主要是这种环境时刻在提醒着自己是病人的事实。

而且正因为这里设备好监测方便,她时不时就要被抽点血,做个检查,就算已经被医生告知没什么危险,只是身体长了个良性肿瘤,而她运气不够好,长在脑子里而已,许还山还逼着医院每天给她上心电监护仪,最最最重要的是,监护数据还联网,许还山用手机就能随时随地监测。

她活动地点有限,有时候无聊就看看电视,一不小心看到些亲热戏份,心脏不由自主地跳得快了点,许还山那头就会发出警报,吓得这老头又是匆忙赶过来又是打电话指使医生去看看,最后几拨人马在许越病房一汇集,都傻眼了。

许越强烈要求撤掉监护仪,许还山板着脸不同意,争执了几天,许还山口头承诺撤掉是不可能的,但他可以选择不联网。

“没人权。”许越抱怨。

说一点后遗症没有也不可能,语言能力确实有点更不上去,说话慢,得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语气也轻,轻飘飘地,就算是发脾气也像是在撒娇。

手术前她剃了头,经过两个月的生长,头发也稀稀拉拉冒出来了不少,摸得时候还扎手。

她没有照过镜子,也知道自己的嘴巴有点不正常,这也是她拒绝和易言轩见面的原因,虽然时静说会有恢复的一天,她不确定这是搪塞还是事实,与其丑丑地被易言轩粉丝拖出来鞭打和他本人嫌弃,还不如躲起来当鸵鸟。

这段时间时静没少劝许越,把易言轩苦守病房一个星期的事说得声情并茂、催人泪下,可许越是下定了决心的,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她不会去见易言轩,让易言轩看到自己现在这幅鬼样子,她宁愿原地去世。

时静没办法,女为悦已者容,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妈,你现在都不用去救死扶伤了吗?”许越有时偷偷地问。

长这么大,时静能陪自己这么长时间真是在梦里才敢想的事。

时静笑得温和,“救了二十几年也够了,以后只陪着你。”

许越惊得说不出话。

时静怕她有心理负担,又说,“做你的心目中神太久了,偶尔也想在人间多待会儿。”

她摸了摸许越的脑袋,“以前我想做个好医生,以后我只想做个好妈妈。”

*

易言轩选在今天的原因是,今天是许越的生日。

十月二十一号,许越的二十四岁生日。

他把车停好,人没上去,知道上去也只是被拒绝的命运,听时静说病房门口有保镖在守着,防得人只有一个叫易言轩的男人。

他仰着头在找许越所住的楼层,幸好是六楼,要是再高点,他就真没办法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距离许越的生日过完还有不到一个钟,夜深人静,基本上所有的病房都只留着一盏夜灯,唯独许越的病房里灯光大亮,恍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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