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川不做声。
对他来说，一个女人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其他所有东西的总和。
在未知前提下，选择沉默，是他一贯的习惯。
“Morton太太的痛苦，是既受不了他出轨，又离不开Morton。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离不开，既然不是钱的问题，那就一定是别的牵连。”
“我的痛苦是，既喜欢你，又害怕你。那件事之后，其实我试图中立客观地复盘整个过程，就像是复盘我们的case一样。”秦筝笑了，“没想到我终于有一天，也可以用工作的思维去对待感情了，我进阶了。”
顾平川拥着她，尝试性地道：“我们换个方式？嗯？你说的更柔和，更平和的方式。”
“你听我说完。”秦筝反而按着他的手背，“以人为镜总有道理，以你为镜，你知道我照出了自己的什么？自私，放浪，薄情，胆怯，懦弱……”
“和你在一起，那么放纵，说的那些昏头的话。所以，让你误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可能随时都会对别人这样说，换个男人也能这样……”
“不！”顾平川忙阻止。
但是秦筝按住他的唇道：“所以，这样的我让你没有安全感。其实这一点深入想想，我也完全可以理解，如果一个男人对我这样，我也会没有安全感。更何况……”她低头，轻笑，“你本身就极度缺乏安全感。”
顾平川打断道：“筝宝，我们不谈这一点可以吗？我相信你不会对任何其他人这样，只对我这样。”
“好，不谈这一点。”秦筝道，“甚至不谈你。其实整件事，你不过是触发点而已，就像是章楠生那条项链一样，你把我调回IMD，都是触发点。我是一个很自私，极度自私的人。所以，不管是谁触发的，最终，我的思维落脚点一定是我自己。”
她仰面望着顾平川，“我从你怎么对我，看到了我是怎么一个人。”
“你越条理清晰理智冷静，就显得我越疯狂不清醒，你知道我怎么想？别人或许觉得男人比女人优秀是天经地义的，男人比女人理智也是天经地义的，但我不是……我想的是，我为什么无法成为自己欲望的主宰，我为什么无法战胜自己，我甚至无法控制自己。同样是人，为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
顾平川道：“你也可以，经验教训累积下的一种思维沉淀而已，筝宝，不要去想这些好吗？”
“你知道吗？我也得到了这个结论。除了天性基因，剩下的就是环境经验因素的积累。”秦筝耸肩，“其实你一早就说过了，你说，多摔几跤就好了。你看，你一以贯之的道理，我到今天才懂。”
顾平川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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