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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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霍煊回校, 瞄到沈寒坐那喝闷酒, 才发现心疼这种感觉并不是虚无缥缈,它能自个从心理作用转化为生理上的疼痛。

  

  沈寒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擦擦眼角,不经意的就好像是擦去沾在衣服上的尘土。

  

  沈寒对着他笑,龇牙咧嘴一如往常。

  

  沈寒说想他, 情真意切眼睛亮着星星。

  

  沈寒语气轻快, 顾左右而言他, 半点不提家里翻天覆地的变故。

  

  那种感觉就好比被人划开胸膛,小女孩一字一句锋利无比, 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

  

  他很想认认真真说一句土到掉渣又真挚无比的情话:我养你。

  

  换成一般的小姑娘可能会眼冒泪花“嘤嘤嘤嘤”投怀送抱。

  

  换成沈寒的话。

  

  沈寒只会听听。

  

  她怎么可能愿意变成别人附属。

  

  这会被她柔软温凉的指尖勾着下巴,霍煊原本清亮的眸色渐渐变沉。

  

  脑子里那根翩翩君子理智自律的弦, 硬生生被沈寒一指头给撩拨断了。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霍煊把沈寒放下来。

  

  沈寒背抵着球场铁网, 霍煊弯下了腰。

  

  绵密的吻落下来, 如同四月天里一场细雨。清浅而克制的碰触如同安慰,温柔贴近她漂亮的眼角眉梢, 从睫毛到鼻尖,再到唇角一指处的梨涡, 最后是温软的嘴唇。

  

  沈寒睁开眼睛看他, 眼中起了一层水雾,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在突如其来的温暖中崩溃。

  

  霍煊指腹摩挲在她泛红的眼角,长而浓密的睫毛沾着泪微微颤抖,扫在指尖带来一阵悸动。

  

  “宝贝儿。”

  “不哭。”

  

  他抬起她的脸, 平直的肩膀微微耸起,薄唇再度覆上,极尽温柔。

  

  *

  

  就在昨天,霍煊被院领导叫进办公室。

  

  “教授,您找我。”清冷内敛的年轻人走到桌边站定。

  

  “嗯,你来了。”教授老头拖了拖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学校每年都有到国外学期交换的项目,马上明年的公开选拔就开始了,这是申请表。”

  

  那一纸申请是他早就给自己筹谋好的既定轨道。

  

  学校每年都有出国交流项目,合作学校均在世界排名靠前。交流时间一学年至两学年不等,如果相关条件达到该校硕士入读条件,可继续入读该校相关硕士课程。

  

  相对于很多学校来说,C大确实有可望不可即的优势,但国外深造无疑还能再把自身竞争力拔高一个档次。

  

  在霍煊马不停蹄地实习几家公司之后,对自身有了清晰认知,就他的性格而言,单纯的学术或者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研究最适合他。

  

  而这些,都需要高层次的学历和不容置疑的学术背景。

  

  如果将来留任本校,出国经历不是锦上添花,而是必须。

  

  原本还在犹豫不定。

  

  晚上霍煊回到宿舍,随手将申请表扔进了垃圾桶。

  

  *

  

  没过多久,寒假就来了。

  由于沈寒坚持买票要AA,霍煊这会送她一张机票、无疑是逼她买返程机票的时候去借高、利、贷,所以俩人一起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硬座。

  

  沈明有钱的时候,沈寒娇生惯养,臭毛病一堆一堆的。沈明破产,沈寒那些坏习气全都自动消失不见,本质上的可爱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啤酒饮料矿泉水儿,瓜子泡面火腿肠~”沈寒就像个复读机似的,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念念叨叨。

  

  霍煊看着沈寒,心想别说是硬座了,怕是站票我也乐意。

  

  沈寒喜欢过年,喜欢下雪,喜欢一切暖洋洋有温度的东西。

  

  只是今年这个年有点儿奇特,有点儿拮据,没有五星级酒店送上门的年夜饭,沈寒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边沈寒搬了个电饼铛,在十来个平方米的阳台上,扇着蒲扇炸丸子炸藕合炸一切,云雾缭绕,看着像是要羽化升仙。

  

  那边沈明系着围裙颠着锅,豪情万丈跟要整一满汉全席出来似的,一边报着菜谱一边把饭菜上桌。

  

  小品的声音,锅铲撞击平底锅的声音,盘子落到餐桌上的声音,沈明大着嗓门招呼她吃饭的声音,这些以前在空旷的别墅里不常见的声响热热闹闹挤在一起,萦绕出前所未有的温馨。

  

  电视里响起春晚倒计时,烟花鞭炮在夜空炸开,又是一年辞旧迎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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