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寒假回来, 没过多久, 情人节来了。
本来沈寒心如止水的，只不过班里顶着重压、骚包告白的男男女女深深感动了她。
“赵然，我觉得沈恒最近学习应该很累。”
赵然头不抬眼不挣，就是笔尖顿了顿，“应该还好吧, 学霸的世界不是咱们能了解的。”
“不行, 我得去慰问慰问他, 你那还有吃的吗？”
赵然从书包里翻了翻，拿出个果肉果冻, 眯细了眼睛：“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看破不说破好吧，我走啦！”
赵然看着沈寒蹿出去的身影, 像只小猎豹，心里羡慕, 什么时候她也能够这么勇敢呢。
沈寒走到高三一班, 在门口顺了顺气理了理头发，出门打水上厕所的学长学姐们都已经认识她, 一是沈恒妹妹，二是校草暗恋对象。
一开始她们还羡慕嫉妒恨来着, 全高三为数不多的帅哥都跟这个叫沈寒的小女孩有关系。
可等她们接触真人, 看见沈寒那张是个人就想伸手掐一把的小脸，就有点不知道该羡慕沈恒有个可爱的炸毛妹妹，还是赞赏校草眼光不落俗套了。
张家栋又跟没睡醒似的出了教室门，搓搓眼睛：“小女朋友来了啊。”
沈寒瞪他一眼, 耳朵尖儿悄悄红了，一害羞就开始炸毛，“你才小女朋友！你们全家都是小女朋友！”
沈寒扒在门框见霍煊不在，就直接进了教室门，往霍煊座位上一坐，一不小心碰了下桌子，掉出来个粉红的信封，波点的，还贴着小心心呢。
沈寒蹲下身，往霍煊桌洞里看了一眼：
我去，看来还是作业少了！
竟然还有人在这种关键时刻打扰霍煊学习！
情书，巧克力，手作小饼干，简直一杂货市场。
虽然私自翻人家东西不对，但沈寒这是为了霍煊好，她在霍煊的存亡危难之秋，临时给自己任命“护草使者”。
护草使者上岗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手臂蹲在地上生气。
霍煊打水回来的时候，先是看到一个熟悉的头顶，他一怔，下个瞬间就要条件反射地伸手揉一揉，沈寒突然抬起头。
小脸气鼓鼓的，眼睛瞪得滚圆，像只红眼兔子。
霍煊看着巧克力包装盒露出的一角，突然就明白了沈寒生气的原因，他本来想下了晚自习把东西一样一样还回去的，这下……
霍煊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手臂撑着桌子弯下腰，和蹲着的沈寒平视，他的眼尾下垂，这会看着无辜极了：“干嘛呢。”
沈寒蹲在地上，头顶蓦地一片阴影压下来，让她有点心慌，但是依旧装的云淡风轻，“啧啧啧，小伙子，挺受欢迎啊。”
霍煊倾着身子往桌洞里看，身子下压，离得更近了。沈寒稍微一动，就能碰到他的鼻尖，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她皮肤白皙，耳朵尖儿一红就很明显，缩在角落又可爱又可怜，牙尖儿咬着嘴唇，霍煊突然想起她那条微博。
他又何尝不想。
霍煊索性也学着沈寒蹲下身，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帮我个忙。”
“不帮，爱找谁帮找谁帮。”护草使者生气也是很恐怖的，所以根本没听出来霍煊声音里带着纵容的无奈。
“你都不听一听啊。”霍煊尾音带着小钩子，加上那双下垂的漂亮眼睛，真是要人命，沈寒吞了口口水，“你说。”
霍煊把情书巧克力一堆粉嘟嘟的礼物拿在手里，衬得手指更加白皙漂亮，然后他把东西塞给沈寒：“去帮我把东西一样一样还回去吧，都有名字，我去的话人家会挺没面子。”
顺便，让你提前宣示一下主权。
只不过这句话霍煊没说。
沈寒眨眨眼睛。
张家栋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霍煊和小女朋友蹲在课桌下面，不知道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学霸瞬间捂上了眼，“哎哟我去年轻人就是玩的开，玩得开……”
那天晚上，沈寒抱着一堆巧克力和情书，跟社区送温暖的义工一样，脸上的笑容慈爱又安详，无数个小女孩在她笑的弯弯的眼睛中，心碎的噼里啪啦。
*
没过多久，高考倒计时一百天贴到了墙上。
霍煊有时候会觉得很神奇，他最讨厌学习，讨厌应试教育，青春期的时候曾经因为霍正国的过分管教叛逆，交白卷，上课睡觉下课打游戏，如今竟然能如此拼命地在题海厮杀。
笔记本上的学习计划到了有些变态的程度，几乎是片刻不给自己停歇，有时候在梦里都能刷上几套题，醒来筋疲力尽跟真在考场坐了一天似的。
有时候早上出门会有瞬间晃神，想起沈寒跟在他身后噔噔噔下楼梯，喊着“霍煊你等等我”。
快了快了，再等等。
三轮模拟成绩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杀到了这个班的前三，三个人的照片贴在照片宣传栏，霍煊的座右铭是他在抓娃娃时沈寒告诉他的no pains no ga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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