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番外-沐慕与聂峥
沐慕从那年开始就已经离不开聂峥了。
这是事实。
她穿了一件聂峥的衬衫, 从房间里走出去, 聂峥把菜拿到了洗菜池里，挽着袖子, 手里握着一个土豆，厨房正对着的是马路, 能看见不远处的吊脚楼，光线幽暗, 她靠在门框上看他，什么时候他会做饭了？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房子真的像家。
聂峥回头的时候，看到她, 黑色的衬衫穿在她身上不算短, 恰好让人遐想非非。
沐慕走过去, 她说：“我帮你。”
声音细细的很柔软。
她抽出了切菜板, 伸手拿了菜刀，聂峥把洗干净的土豆递给她。
“你可以吗？”他问。
“嗯。”
他眸子一暗, 从她手里把菜刀抽了出来, 声音低沉：“你出去吧, 我不喜欢你碰这些。”
她不知道他抽什么风，却被他推到了外面。
沐慕不会知道他想什么, 过去的那么多年, 他从来不让她下厨，更不会让她做家务，她的手很细很白, 他不喜欢她沾染那些油烟气。
三年的时间，她学会了做饭，是为了讨好别人么？或者她是同别人生活过，所以学会了做饭，这让他难以接受。
想到往后她的生活不会有他，她将嫁给另一个人，他就觉得无力，这种无力让他近乎想要在她身上狠.狠地烙下属于他的一切，好让她余生都不会忘记他，除了这样再无其他的办法。
他的心情就像是那颗被切得不均匀的土豆，乱糟糟的。
他随意做了两个菜，沐慕在客厅等着他。
她被他带走的第一天，一切平静，地球还是在自传，太阳还是在升起落下，就像若干年前，她被带进聂家一样平静。
第二天下起了细雨，他起来打个电话，坐在客厅里看书，看到她洗漱问她：“今天想去哪里吗？”
她看着窗户上细细的水珠，摇头：“不想出去。”
他说：“那你想做点什么吗？”
她摇头，坐到了他对面，眼睛盯着他，他们很少这么平静的坐着，时间好像停滞了，她问：“我们在这里待多久？”
聂峥抬眉看她：“后天就走。”
昨天他说想在这里老死一生不过都是骗人的，她竟然那一刻当了真。
“你不想走么？”
她摇头：“听你的。”
他走过来，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很强，她早已知道该如何去取.悦他，去让他高兴，她清楚的知道他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
这三天他们过得很安静，像是新婚的小夫妻，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三天快活的快要忘记还在凡间。
可她不知道，三天对于往后的岁月太短了。
三天后，还是那个司机，开车开了很久把他们送去了机场，看着吊脚楼在视线里越来越远，她生出了一丝难过，她问他：“我们还会回来吗？”
聂峥没有回答，让她靠在他怀里，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时而挑起两撮头发：“会。”
他在安慰她，在骗她，因为回不来了。
她仰起头，嘴唇碰到了他的下巴，他的眼神很沉，她喃喃的说：“我很喜欢这里。”
他沉默了片刻：“还会有更喜欢的。”
就像人，她也还会遇到很好的。
她说：“不会了。”
他有些阴晴不定，就像此刻他无意识的弄得她的头有点儿疼：“我想休息。”
他只说了这四个字结束了她与他短暂的聊天，然后再看他，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聂峥是体力很好不会累的那种人，昨晚他要了她很久很多，也许是年纪真的不如以前了，所以会疲惫了，沐慕靠在他身上，听着他有规律的呼吸声，前所未有的安心。
一直到机场，他都没有和她说话，下了飞机，她才知道接下来的行程是去东南亚的M岛，M岛的名气比普吉岛、巴厘岛要小很多，自然是个清净的选择。
下午的飞机，到目的地又是晚上，迎面是扑鼻的海风，伴随着海水咸腥的味道，M岛在印度尼西亚，去年才开了航线，基础的建设都还没有完成，所有的东西都很落后，而且很早进入梦乡，简单的洗漱之后又是免不了那种事，第一天晚上，她并没有多好受，但也没有多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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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六岁生日那年，聂峥很早就回家了，在他的小房间里，他靠在床边，她枕着他的腿，他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她看着天花板上的点缀：“什么礼物都可以吗？”
他说：“不能太过分。”
她坐起来：“什么是太过分？”
他玩弄着她的头发：“明知故问。”
她坐过去，趴在他胸口：“想去海边，想看大海，想看碧蓝的水。”
他揉着她的头：“想的还挺多。”
她稚嫩的脸上漾起笑：“这算过分吗？”
他低头亲了亲她：“只要不是天上的月亮都不算过分。”
那天他心情很好，对她也很好，甚至承诺了带她去海边，可后来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她让他生气了，吵得很厉害，他就没有带她去，她也不敢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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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四年后的现在，他带她来到了印尼万千岛屿中的M岛，一个注定会承载他们回忆的岛屿。
沐慕几乎是晚上就开始激动，海岛就像是她心里的结，十六岁那年，她所想去的海边就是和他一起，因为除了他，她想象不出自己和别人去海岛的场景。
沐慕不知道在她把他送进监狱的三年后，他为什么会带她来海岛还没有报复她。
她早上起来，聂峥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身泳衣，是新买的，一身长袖长裤的潜水服，她印象里泳衣是好看又性.感的，可聂峥只准她穿潜水服，从脖子到脚踝什么也露不出来，纵使这样，也并不能遮掩她的美丽。
潜水服虽然保守可是很贴身，勾勒得身材弧线很完美，胸.型漂亮，腿又细，臀挺翘，加上头发绾成了一个发髻，看起来又阳光又有活力。
东方的女生皮肤白，尤其是在印尼这种东南亚国家，路上看过去，一眼就能看到这个白的发光的中国女孩，她的出现吸引了很多人的侧目，有几个印尼的小男生，用几乎分辨不出来的中国话夸她：“好漂亮。”
聂峥几次皱眉，他知道她有多好看。
“真不该带你来海岛。”他说。
沐慕皱眉，拉着他的手：“海岛很好看呀。”
太阳晒得她快要热死了，国内现在四月正直春暖花开，而这个海岛已经三十几度，完全是夏天的温度，辐射又强还是深色的潜水服。
“好热。”她说。
“去海边还是回宾馆？”
她低着头，努了努嘴：“海边。”
走了十分钟，总算上了空调大巴，在M岛没有的士这种交通工具，只有公交车，但公交车和国内不一样，不是传统的公交，是五菱宏光面包车，但把两边推拉的车门卸掉，两边空落落的，据说是方便乘客上下车，可是那种车，一个刹车，人就不小心会从侧门甩出去，想到安全隐患问题，还是选择了价格贵一点的散团大巴。
大巴上坐满了旅游的乘客，有白人也有黄种人，空调让她好受了点，她坐在里面，聂峥坐在她身边，她的额角都是汗珠，他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大巴出发到码头三十分钟，M岛很小，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景点，每个来M岛的游客也只有这几个去处，一大巴的人目的地一样被分在了一艘游艇上，艳阳晒得人浑身滚烫。
聂峥去超市买点东西，她在门口等他。
脸晒得发烫，一个男生走了过来：“你好，你是中国人吗？”
她打量着面前这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生，他穿着一件白T和一条泳裤，模样清秀，沐慕有些警惕的点点头：“嗯。”
男生说：“我也是，好巧。”
陌生人的搭讪让她有点拘谨，朝超市里面眺望了一下，没有看到聂峥，男生说：“你别怕，我刚刚跟你们是一辆大巴车，我坐在你们的后面。”
她这才稍微放松了警惕：“哦，我，我没有看见，对不起。”
男生看她怯生生的样子：“不用道歉啊。”
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哎？你们也是来M岛旅游的吗？我们是前几天来的，我们接下来要去的是布纳肯，那边潜水超棒，有各种漂亮的鱼。”
他还在说着，聂峥拿着两瓶冰水走过来，他把水递给沐慕，连正眼都没有瞧那个男生，径直拉着她走了。
那男生还跟了几步：“要一起吗？”
沐慕扭过头，聂峥已经拉着她往前走，因为动作有点儿大也不温柔，她皱了下眉头。
那男生大步走过来：“喂，我说你能不能温柔点，你都弄.疼她了。”
聂峥阴沉着脸，看着那个男生，讽刺的勾唇：“想英雄救美你还嫩了点。”
那男生还想说什么，但聂峥气场太过强大，下一秒指不定会动手，谁也不想在旅行途中添堵，只好作罢，但看着沐慕的身影，那男生远远的跟在最后面。
他们上了一辆游艇，聂峥的脸色一直不大好。
她拧了一下冰水的瓶盖子，其实她拧的动，可是又想和他有什么话题，假装拧了好几下拧不开，她把矿泉水瓶递给他，软软的开口：“我拧不开~”
什么时候她为了讨好他，学会了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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