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花
海城某家私立医院。
“游小姐，现在做化疗还不晚，叫家人来一趟吧。”
齐巍合上病历本，表情严肃。
“我怕疼，先给我开点药吧。”
游笙勉强笑了笑，说：“关于我的身体情况，还请您保密。”
叫家人来一趟，哪里来的家人呢？
父母双亡之后，她就只有庄凛了。
游笙扶着冰冷的扶手慢慢往下走，告诉庄凛她的病？
算了吧。
庄凛已经不是九年前的少年了，现在对她更是厌烦至极，何苦自讨没趣？
游笙站在医院门口，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拢紧围巾，微微叹了口气。
站在公交站台上，游笙拿出那张确诊单，思考了一秒，将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回到家，她倒出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房间内的温度慢慢上升，游笙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她拨通那个烂记于心的号码，一遍又一遍，打到第八个的时候，电话终于通了。
游笙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亮起来，声音竟然变得哽咽：“庄凛，外面……下雪了。”
庄凛听着女人的声音，浓密的眉蹙起：“没见过下雪？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
没事我挂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特别不喜欢游笙这样，什么事都能给你绕几个弯，没劲。
游笙小心翼翼的开口：“明天就是元旦，我在家……”
“不回，有事。”
庄凛说完便挂了电话。
游笙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缓缓滑落在冰凉的地板上，肩膀抖动着，泣不成声。
三年前，庄凛的心就不在自己这里了，作为枕边人的游笙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可九年的陪伴，让她实在不忍戳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
庄凛再回来，已是一周后。
游笙没预料到，看着门口站着的男人，倒在手心的药也变得烫手。
可庄凛并未多看一眼，径直走向书房，趁着这个功夫，游笙赶紧把药放下，准备跟他说些什么。
还没推门，刚好撞上庄凛拿着文件出来，游笙一愣，竟不知作何反应。
庄凛瞥了一眼瘦弱不已的游笙，皱眉道：“你特意弄成这副样子给谁看？”
游笙看清他眼里的厌烦，不由脱口而出：“不是的，庄凛，我去医院……”
话没说完，庄凛的手机就响了，一个温柔的女声清晰的传来：“庄总，宴会要开始了。”
“嗯。”
庄凛应了一声，游笙敏锐的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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