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二百零五章。
“等将军伤好，再问我一回，我怕忘记了。”谢渊眼眶更红了些，喉结轻滚了两下点了点头道：“渊儿先去处理伤口，一会儿再来陪着将军。”
林璟一直看着谢渊走出营帐，过了许久才是将视线收了回来，匀了匀气息，轻笑了一声道：“蘅烟，同我说实话，这毒，你解的了吗？”
“林将军……为什么这么问？”杜蘅烟握着匕首剜剃毒飞镖的动作顿了顿，垂眸望了林璟一眼。
“若是寻常毒，或是你有把握的，就不会给我服冰清丸。”林璟的痛觉因那麻沸散已没什么痛感可言了，因失血过多而有些发白的面容上带了些不甘和无奈，“若是真到了那一步，父亲母亲，便交给你们了。之后告诉渊儿，漠北将军已除，南蛮掀不起大风浪，务必要，一举拿下，平安凯旋归京。回京后，要小心丞相等人，暗中阻挠。”
“哥哥，我会想办法的，这天底下没有我解不了的毒，你相信我。”杜蘅烟说话的嗓音不自觉哽咽起来，林璟说得没错，这是一味她不曾见过的毒，方才让蛊王喝了林璟的毒血没多久，连蛊王都死了，以毒攻毒这一条路必定是走不得了。杜蘅烟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咬紧了下唇将那枚带刺的毒飞镖，连同那毒飞镖周围的皮肉一并剜了出来，杜蘅烟抬起手臂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一字一句道：“哥，你说的那些，你自己去交代，我愚笨的很，记不住。”
林璟有些费力地开口道：“我也想，但恐怕，你不得不记住了。”
杜蘅烟看着林璟双眼渐渐合上，紧扣着林璟的手腕，生怕下一刻那时而微弱时而强健的脉搏就此断了，杜蘅烟几乎是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手取了小弯刀去清理林璟后背上那些看得见的变了色的血肉，小弯刀的刀刃刮上林璟后背上的肋骨时，林璟整个人抽搐了一下，却是没有出声。杜蘅烟待刮完了毒素，立刻就紧扣上林璟的手腕，指腹的脉搏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长到杜蘅烟指尖渐渐发了凉，才是微弱地再次给了个回应。
“周穆，周穆！”杜蘅烟几乎是喊着周穆的名字夺门而出，刚一出营帐便是见周穆和一众士兵守在外头，杜蘅烟顾不上回答那些将士问林璟情况的事，紧握着周穆的胳膊道：“快去，去我帐子里头将那颗玉髓丸拿来，快去！”
周穆得了杜蘅烟的话立马就奔向了自己的营帐，杜蘅烟略缓了两口气，拉住一名士兵道：“林将军如今的情况很不好，去给我找几个活的南蛮俘虏，我要试药。”
杜蘅烟虽是前任圣女，长这么大却鲜少用活人试药，一来是因为自己天赋异禀，用不上反复地试，二来也是因为觉得用活人试药太过残忍，能不用便不会用。但如今的情形容不得她考虑，林璟名悬一线，若是再做犹豫，怕是会葬送了林璟的性命。
周穆将玉髓丸拿了来，照着杜蘅烟的吩咐将其分成两半，一半调水喂给林璟服下，一般碾碎成粉洒在林璟后背那一块血淋淋的伤处。杜蘅烟吩咐周穆去取了些解毒的草药，一一按比例碾碎成粉，自己时刻紧扣着林璟的手腕，感受着林璟的脉象。
“第一份掺半碗水，拿出去让人煎干，把干了的药物涂到南蛮俘虏的伤口上，看看效果。”杜蘅烟紧扣着林璟的手腕，吩咐周穆配药，周穆这些日子常给杜蘅烟打下手，倒也做的稳妥，不曾出一丝差池。
“第二份碾一颗冰清丸进去，蒸干涂抹。”杜蘅烟见林璟脉象渐稳，这才是稍稍放下了心，“我来。”
“将军怎么样了？”谢渊让军医处理好身上的伤口便是不顾军医不可剧烈运动的叮嘱一路跑了来，扶着桌子喘了两口气，问道：“调配出解药了吗？”
“暂时无碍，解药还在调配，暂时……没什么头绪。”杜蘅烟让周穆给谢渊拿了颗定气丸给谢渊服下，一双素手紧紧拿着那捣药杵，碾磨着药粉道：“林将军在昏睡前，让我同七殿下说，若是将军……若是他睡得久了，七殿下务必拿出决断，南蛮军已乱了军心，七殿下务必率领众将士，一举拿下南蛮，平安凯旋归京，更要小心丞相等人暗中给七殿下使绊子，让七殿下多多小心。”
“什么叫……睡得久了？”谢渊将视线死死落在林璟身上，颤抖了身子，喉结滚了又滚才开口道：“他是骁骑将军，不亲自带兵去打，让我去？他不是说要我告诉他那日在江南灯影下我说了什么吗，他不醒过来我怎么告诉他？上回，上回你给我们求的姻缘红线我们还带着呢，我还活的好好的，他凭什么敢不醒过来？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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