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都需要通过不断的战功、政绩来证明给别人看。
世人记得的，只有开创伟业的帝王，开疆扩土的帝王，没有人会记得庸碌无为的守成之君，即便在他的治下是一片河清海晏的盛世。
“继续前行吧。”
前行的命令被下达，队伍再一次缓缓开拔，前方的征途仿佛模糊在一片浓雾中，却再也退无可退。
“难道何主君告诉你，这座高塔能够将死去的人重新带回来吗？”上官云起冷哼一声，“那么殿下倒是告诉微臣，它从地下带回了谁？”
“这个，怕是要问你们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了！”上官云起熟悉的声音从甬道之下传来，却和他在永宁海岛上乃至刚才的幻境里听到的都完全不同。
当何主君走出的时候，上官云起惊讶地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他居然变年轻了？！上次看到何主君还是粘过百岁的老人，现在却是半白的样子，就连之前全白的头发也变回了黑色，看上去就像是时光倒流了一般。
“不用太惊讶，老夫确实，年轻了。”
曾锦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但他搜遍脑内存储的所有的知识，却无法解释这一现象。
“曾锦你平时不是最懂那些常理解释不了的东西吗？这会儿又是什么情况？”
难得曾锦也有毫无头绪的时候，换做往常，肯定会让上官云起狠狠地嘲笑一番，然而现在这种两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情况，委实让人提不起任何嘲讽他人的兴趣。
有那个时间，不如嘲讽一下自己悲催的运气吧。
“你们的陛下，不就是这座高塔救回来的么？”何主君抚过自己重新化为乌黑的头发，“说起来，我能重新打开这座高塔，还真是多亏了他。”
自南熠死后，九层塔的开启工程就被搁置了下来。他名为退居，实则是被何氏其他人废黜了家主的位置，驱逐出门。
何氏内部早该没有他的位置了。
当年错将南熠当成真龙天子一路辅佐的人是他，真相大白却不肯弃南熠而去一意孤行的人还是他。
“何氏手中测算天命的权利是上天赋予的，若是知其本义仍旧违背，天命也会将其收回。”
“你们知道将一个人逼入绝望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吗？就是给予他莫大的希望之后，再将他打入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我亲手将希望给了南熠，我不能逼死他。”
当年的主君何允靖跪在何氏宗祠前，宁死不肯悔改。
很多年以后，上一任的何氏家主回想起当时那个场景，才会觉得何谨言和何允靖其实真的很像。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不肯回头。
这样的人，不适合何氏的家主之位。何氏，不能再出第二个何允靖。
何主君退守永宁之后，一直没有放弃九层塔的事，在何氏流传下来的古籍记载中，九层塔能够将已死之人带回现世，回溯时光，前提是许愿者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不在意代价是什么，他在意的是这个传说是否是真的。
毕竟，从未有人成功做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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