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生命,从来不是底线
“成武,方先生,你们这一大早的,唱得是哪一出啊?”他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昨晚通宵麻将,我这才睡了两个小时……”,他伸手掩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方清池坐在一旁喝茶,默不作声地观察章辰暄。
路成武道,“辰暄哪,你和顾思关系也不错,你知道么,他失踪了。”
“什么?”章辰暄从沙发上“腾”地站起来,“他失踪了,怎么会失踪呢,报警了么?”
“报了,不过你也知道,这租界的巡捕房,就是瞎子的耳朵——摆设,没什么大用处。”
章辰暄重新坐下,非常诚恳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成武,我能帮什么忙么?”
路成武道,“我今儿来,就是想你也把你手下的人都撒出去,打听着消息,人多力量大嘛,有什么消息赶紧通知我。”
章辰暄使劲点头,“好,一定,顾思也是我的好朋友,这个忙,我一定帮。”
“好”,路成武招呼方清池起身,“那我们就不耽搁了,得赶紧找人去。”
章辰暄将二人送到门口,看他们走远,这才叮嘱王成机警着点儿。
转过拐角,贺修正等的焦急。
他急急得问道,“怎样了,可有端倪?”
路成武看方清池,方清池紧锁着眉头,说道,“我觉得就是章辰暄抓了顾思。”
看路成武不说话,方清池继续说道,“你说租界的巡捕顶不了大用,他却说没错,正常情况下,他不应该问顾思是在哪个租界失踪的么,既然没问,那就说明他潜意识里根本就知道顾思失踪的地点;还有,你有没有发现章辰暄的院子里除了王成,还多了几个打手模样的人,非常机警,腰里都别着家伙。他章辰暄做的又不是黑道买卖,有必要戒备那么森严么?”
路成武绷紧了嘴角,缓缓说道,“我离得他近,发现他手背上有几道伤口,虽然不太深,但肯定是抓痕无疑,还很新鲜,兴许就是被顾思抓伤的;还有,他身上有股子药膏的气味,可看他的手背抓痕,并没有涂抹药膏,那就可能是给别人用的,那个人,极可能就是顾思。”
贺修一撩衣摆,伸手去掏枪,怒目圆瞪,“顾思一定受伤了,我现在就去救人……”
路成武按住他的手,“你疯了,这可是法租界,在这里响枪,租界巡捕五分钟就能赶到!”
“那怎么办?”贺修关心则乱,乱成一团麻、一锅粥!
顾思保存着清醒,他凝神听了许久,连一丝风的声音都没有,更别说人声了。终于,听到脚步声,心里一暗,是章辰暄!顿时,最后那一丁点希望也灰飞烟灭,方清池和路成武怎么可能找到这儿呢?
可是,他还没有见贺修最后一面,不甘心啊!
章辰暄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路成武和方清池都走了,多可笑啊,他们居然来让我帮忙找你……”
顾思彻底恨透了这个人渣,如果目光是刀刃,早已活剐了他!
章辰暄看他连眼都不睁,好像并不恼怒,嘻嘻笑着,蹲下来,将鞭子的手柄从顾思体内一下子拔出来,毫不留情的粗暴动作,又带出了一缕鲜血。
顾思眉尖猛地一蹙,咬紧牙关里的布条,将这声冷哼闷在喉头,他知道,现在自己的每一分软弱,每一声呻吟,都会让这头畜牲感到畅快,他顾思从来都有脾气,宁为玉碎,绝不瓦全的脾气!
章辰暄故作大惊小怪道,“哟,流血了……都怪我不好,把你弄伤了,疼么?”
章辰暄把鞭子扔在一旁,将顾思扶起来仍靠坐在墙根,他特别想看着他无能为力,像小动物般瑟瑟发抖和嚎叫的样子。只可惜,他总是不能如愿,顾思是无能为力,也会瑟瑟发抖,但他从来不吭声,偶尔呻吟已是极限。
章辰暄爱极了他,也恨极了他,但仍舍不得要他的命。他掏出一块手帕,给顾思擦着脸上的泥土和泪水,手指细致轻柔,像抚摸一件玉瓷,仿佛刚才暴虐得像个疯子的人不是他。
顾思紧闭双目,虽然面色平静,却浑身发抖,全身的皮肤,寸寸绽裂,每一根神经都传递着入骨疼痛,而下面,更是如燃着一堆火,如被人一劈两半,撕心裂肺。背在身后的手狠狠掐着掌心,用疼痛对付疼痛!
章辰暄将勒绑在他口里的布条解下来,一会儿功夫,布条上已浸染了淡红的血渍。
顾思缓了缓僵硬的舌头,唇角很疼,一定又撕裂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章辰暄手里动作不停,擦完脸,又给他擦大腿上的血,“我就想把你留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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