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犹豫
“去地底下，向我族人赔罪吧！”云别尘半张脸都已经露出森森白骨，白灼往司战心脏上不断推送。
司战握住刀刃，咬牙切齿道：“我死不了，就算你……”
“你会死。”云别尘平静地说出这三个字，当自己身上的尸虫感知到新的食物，窸窸窣窣的尽数往司战身上涌去后，他手腕脱力，再也握不住白灼，身体往后仰去。
后背靠着一个温暖的胸膛，他低喃一声，“舒……”
“别说话，母株的汁液能救你！”舒凉璧托住云别尘的腰背和膝盖弯，将他打横抱起，不顾还躺在地上被尸虫淹没的司战，脚尖一掠朝巨大的母株跃去。
云别尘身上肌肉已经被尸虫啃食殆尽，原本尸虫会在吸空他血肉后自相残杀，只留下最后一只母虫与母株融合，但变故已经发生。
司战也流血了，他和云别尘一样，体内累积大量尸毒，一旦受伤流血就会吸引尸虫，它们会钻进他体内继续啃咬血肉来壮大自身。
“啊啊啊——”
当尸虫从司战伤口钻进他体内时，他发出刺耳惊恐的尖叫，那声音高亢尖锐，听得云别尘咧嘴大笑。
舒凉璧将他放到母株花蕊上，沉声道：“闭上你的嘴，我马上用母株救你！”
“都已经这样了，也能好转吗？”
“能，”舒凉璧想去抚摸他的脸，却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我会救你，会带你离开桃源。”
因食用了母株汁液，云别尘此刻没有痛感，他抬起手勾住舒凉璧的小母指，虚弱地笑了笑，“可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
“别睡，等司战被尸虫啃噬殆尽，新的母虫就会被孕育而出，我就能救你了。”舒凉璧温柔的反扣住他手腕，“说好要替我在孤鹫峰种一片菊花花田的，你可不要食言。”
“已经……种下了……”云别尘缓缓闭眼，气息越发微弱，“在孤鹫峰养伤的时候，我……来年秋天……漫山遍野的……”
舒凉璧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种在哪的？孤鹫峰那么大，你不亲自带我去，我可找不到。”
云别尘闭着眼呢喃了什么，双手冰冷。
舒凉璧脸色奇差，放佛一个随时能被引爆的火药桶，周身都是熊熊燃烧的怒意。
他在尸花上几个起落跃到司战身前，将那个已经成为尸虫巢穴的人单手拎起来。
司战浑身布满红艳的尸虫，连发稍上都是一连串的尸虫卵，血肉被吞噬的细小咀嚼声汇聚成一道洪流，敲击舒凉璧的心脏。
他将司战拎到云别尘身前，脚下重重一跺。
母株突然剧烈抖动，从叶脉中分泌出半透明的粘液，舒凉璧将司战的身体摁了进去，那粘液具有腐蚀性，很快连一部分尸虫都被腐蚀，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司战眼珠黄中带绿，像是虫子被捏爆后飙出的液体的颜色，他舌头也已经被尸虫吃掉，没法发出声音，只剩痛苦压抑的喘息，那惊恐绝望的眼神让舒凉璧很有报复的快感。
“小云儿受过的伤害，你要加倍去承受才行。”舒凉璧把司战从粘液中拎出来，看见那张浮肿的脸底下还有尸虫在蠕动，顿时眉头一皱，“还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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