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中计
“阿肖……”明昶轻微唤道，心颤了颤。
男人双目通红，扔下手中佩剑：“不准叫我！”
“侯爷来的甚快，”崔允灏似乎格外满意，点了点头，放在明昶脖颈间的手上移几分，在明昶侧脸摸了摸，“你看，容与，你的阿肖来救你得这么快，你可高兴？”
“阿肖，阿肖你听我说……”明昶别开脸，躲开崔允灏的爱抚。费劲挣脱开崔允灏令人作呕的双手，跌跌撞撞走到陈肖面前，他本就衣衫松垮，被衣带所绊，轻易栽在了陈肖马靴之前，一抬头，就和正俯下身的陈肖的小腹撞在一起。
“明昶，我不同你说别的。我知道你口齿伶俐，心思回蜷，惯会骗我，”陈肖摸了摸明昶耳边柔软的头发，“只是，你带顺心来做什么？”
“我……我……”明昶抓紧衣襟，左顾右盼。
陈肖见他说不出话，便站起身：“嗯？”
“明昶是我内人，顺心是我嫡子，这件事大烨城上上下下都知道，怎么了，消息一向灵通的崔祭酒不知道？还是崔祭酒明知故为，夺人所爱？”陈肖将明昶零落一地的衣裳提了起来，抱紧怀中瑟瑟发抖的人。
“众人都明白的事，却是眼不见耳不闻。这其中真真假假，自然难以分辨。”
陈肖血气上涌，将明昶护在身后：“你什么意思？”
崔允灏不紧不慢，解开明昶与自己相缠的腰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地上睡得格外安详的小顺心。
“明昶说愿长侍你身侧，便真是真心爱你？顺心和你一夕相见，便就是亲生骨血？”他回过眼，笑着站起身道，“所以说，陈肖，你还是太稚嫩。在这京中，谁都以为定阳侯是个毫无破绽的神人，殊不知，定阳侯其人的破绽只有一个。”
“你的破绽便是明昶。”蛊惑人心的低语刺痛陈肖的鼓膜。
“明昶，顺心……顺心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陈肖怔怔抓着他的肩头，明昶躲了几步，却又被从背后抓扯住明昶的头发问道，“你先前都在骗我是不是？！”
“阿肖！”明昶颤颤巍巍缩在对方身前道，“你……怀疑我便算了，你怎可怀疑顺心……？”
“明昶，事到如今，我真的……我该怎么待你？”陈肖哭笑不得，偏过头去，“明昶，我被你骗的太苦了。跟在你身后本想紧紧抓住你的日子……我没有一日不不担惊受怕的，你告诉我，我要被你这样玩弄于鼓掌之中要过多久？”
陈肖苦笑几声，一双桃花眼中饱含不屑。
"阿肖，纵然我从前百般对不住你，现在我想同你从一而终也不能了么？"明昶见陈肖心灰着就要抽回手，一把拉过陈肖在胸前摇了摇，质问道。
对方眼中再无生气，但见几分悲凉，扯开明昶依依不舍的双手道：“不是不能，是不敢。明昶，我就问你，你当真对我再也没有隐瞒了么？”
“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究竟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你可以仰仗我啊！”
明昶倏忽想起那时，陈肖在满地亵衣中翻找到自己的殿试锦册。
究竟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
可是仔细想来，却一件也不能和他提起。
“对不起，阿肖……”明昶低下头，退后几步坐在圆凳之上。
“事到如今，你要做什么，你倾心于谁，我真的再也搞不懂你了，”陈肖强站定身体，抄起桌上布巾擦了擦自己额上的冷汗，“我会把顺心带走，他年纪尚小还不懂世事，不该被你这样的娘教养。旁的事，我不逼你，都是我错了。”
陈肖抱起熟睡在地上的顺心，冷冷看了他一眼。门扇轻晃了晃，明昶这才意识到陈肖的温度已经渐渐在空气中消失。
“你骗我来这里，并非只想止步于如此吧，你究竟想做什么？”明昶冷静下来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盯着一旁冷眼旁观好戏的崔允灏道，“你不会是……”
“我要好好谢谢你，陈肖被你拖住了一个时辰。眼下城门外裕宁王和禁军只怕是打得不可开交，副将到定阳侯府料是寻不到人，只怕是要闹翻了天呢。”
裕宁王？！
“你们想拉裕宁王下水？！”明昶浑身一激，站起身道，“裕宁王获罪，满朝上下有何人可以领兵作战？！北部门户大开，毒戡人长驱直入指日可待！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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