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裴冯）风雨欲来流言起
午饭后，按例轮到裴清炀洗碗，趁他洗碗的功夫，冯若瑾想起前些日子答应村口二叔家给他送些木柴去，这会儿便背着上路了。
到了二叔家，他把木柴放下，上前敲门。
很快院门打开，二婶瞧见是他，脸上笑意瞬间消失，转而变为鄙夷嫌弃，那肥厚的嘴唇往下撇，微眯着的眼睛散发着不善的光芒。
“你来这里做什么？”二婶一手插着腰，另一手指着他问。
冯若瑾被她这种架势搞得有些懵，往日他过来送木柴，二婶总都会接待他进去喝水的，现在怎么这幅模样？
“晚辈是来送木柴的，”他按捺下心中不快，客客气气地回道。
“俺家不要你的木柴，以后也不要，你走吧。”二婶冷冷说完，转身就回去关门。
“二婶，晚辈可曾有什么不对您的地方？”冯若瑾越想越不明白，心中觉得冤枉，忍不住开口问。
“你冯夫子私下是个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二婶透过门缝扔下这句话，重重关上了大门。
冯若瑾还想再问，在这种情况下也没辙，莫名其妙碰了一鼻子灰，心里自然不痛快，刚要转身离开时，突然看见二叔门前的大树后躲着个小孩，正是二叔家小儿子。
“夫子，”冯小二怯生生地从树后探出头来喊了一声。
看见自己的学生，冯若瑾连忙招招手叫他过来，蹲下看着他问，“小二你告诉夫子，你娘是怎么了，似乎对我有所偏见？”
“小二也不知道，今早娘亲说以后不要我去私塾念书了，”小二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小嘴一瘪要哭不哭的。
“为何？”冯若瑾皱眉忙问道。
“昨晚有几个姨姨来我家跟爹娘说了些什么，我偷偷听到她们说要逼私塾赶走夫子，否则不要我们去念书，呜呜呜……”小二想起以后见不到夫子，终于忍不住哭起来。
冯若瑾连忙把人抱起来轻声哄着，脑海里却不自觉回想起近段时日，私塾里的老先生多次让他留在家休息，起初他没多想，只以为是看他辛苦让他歇息，这会儿才发觉，老先生当时看他就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自他离开私塾在家歇息过三日，他整日跟裴清炀在一起也未曾注意到，以往那些村民们看到他会和他打招呼，近些日子都只是远远看到他，便匆匆避开了。
这究竟是为何……
他想不通，心里更加焦灼，平白无故地被周围的人厌恶指点，这种感觉的确不舒服，更奇怪的是，现在他心里开始发慌，隐隐觉得风雨欲来。
回家路上，他开始有意观察身边走过的人，渐渐他确定了，这根本不是错觉，而是清清楚楚的事实。
“呸！”
冯村有名的流氓混子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突然冲他啐了一口，见他回头，扮了个鬼脸跑了。
冯若瑾心中压力更甚，此时他似乎像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抬不起头来，自尊骄傲被人踩在脚底践踏。
他匆匆赶回家，想问问裴清炀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却在进到自家院子时，发觉家里空无一人，厨房的碗也只洗到了一半……
即将入冬，天色暗得越来越快，彻骨寒风吹打在他脸上，他终于回过了神。
或许，或许清炀他只是家里有急事把他叫回去了，再过会儿便会回来的……
冯若瑾独自坐在院中，完全没有心思去点灯，此刻他的心似乎被吊在半空中，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久久地望着院门，期待那个身影会出现，直到寒冷使身体变僵，黑暗铺天盖地般侵袭了他的视界。
轻轻的叹息声后，他终究是起身回屋。
*
裴清炀火急火燎地奔回家，看到娘亲从卧房走出来愁眉苦脸的，心中焦急万分脱口问道，“娘，爹到底是怎么了？”
裴夫人叹了口气，抬眼看看他摇了摇头，满含泪水的眼睛里写满了哀伤。
裴清炀转而抓住大夫的肩膀沉声问，“我爹怎么样了？”
“回二少爷的话，裴老爷近日思绪太深加重病情，若再不好好静心调养，恐怕会更难治愈啊，”大夫沧桑的声音让人听着更觉裴老爷病情严重。
“怎么会这样……”裴清炀眉头紧锁低声呢喃着，难道是他跟冯若瑾的事情被爹知道了？可不应该啊。
虽说在村中有些不入耳的流言，但他已经派人处理过了，他爹不应该听到的，除非是有人在他面前提。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