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裴冯）上山除草心动记
“你躲什么？”裴清炀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回来，“我又不会吃人。”
冯若瑾垂了垂眼眸，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一遍遍提醒自己面前是个男子，他实在不该面热耳赤慌张羞涩。
他顺着裴清炀走过去站定，眼睛依旧不敢直视这人，“多谢。”
裴清炀松开他的手，瞥了他发红的耳垂一眼，“走吧，出去做饭。”
“好，”冯若瑾跟在裴清炀后边，心里暗自奇怪，怎的现在自己好像是他家小厮似的？
冯若瑾走到厨房，拿些蔬菜来洗，余光时不时打量着院内的裴清扬，这会儿这位二少爷正拿着本书坐在院里看，也不知有没有看进去。
他熟练地切菜炒菜，很快做好了晚饭，本着主人家的礼数，盛了三盘菜两碗粥出去，放到石桌上。
裴清扬立刻收了书接过勺子品尝，半晌，才浅浅点了点头，发出一句评价，“不错。”
冯若瑾松了口气，能听到裴府二少爷说自己厨艺不错，算的上是褒奖了。
“你明日还要去山上砍柴么？”裴清炀看着他问道。
冯若瑾莫名有点紧张，他不懂裴清炀这么问是什么意思，犹豫片刻老实回答，“明日下学堂我去山上庄稼里除草，二少爷有什么吩咐么？”
“明日我还过来，”裴清炀放下筷子平静地说道。
“啊？”冯若瑾不解地望着他，“为何？”
“打发时间。”裴清炀简短明了。
请问二少爷，在下与您很熟么？
冯若瑾默默咽下心里这句话，他很少拒绝别人，这会儿就是心里不情愿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沉默着吃过晚饭，裴清炀终于肯起身告辞了。
冯若瑾把人送到门口，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二少爷走好。”
裴清炀点点头，坦然潇洒地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差点把完全松懈下来的冯若瑾吓个半死。
“明日我还过来，别忘了。”裴清炀扬声说道。
冯若瑾连忙摆摆手，“我晓得了。”那不耐烦的模样已经掩饰不住赶人走的意思了，好在裴清炀没看清楚。
待裴清炀走远之后，冯若瑾才转身回家收拾碗筷，心里莫名觉得痒痒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他独来独往惯了，想起明天裴清炀还会过来，焦虑的同时又有点期待。
自他爹去了以后，他已经很久没跟人单独相处这么久了，或许是新鲜，也或许是裴清炀的身份特别，当晚他就梦到了这位裴二少爷。
*
明日太阳落山，冯若瑾按时给学生们下学堂，待孩子们飞奔欢呼着离开后，他才整理完课本走出私塾。
刚走两步，他就看见不远处的大树下裴清炀的身影了，他依旧气度非凡俊逸无双，单单站在那儿就是一副美妙绝伦的杰出画作。
他猜出裴清炀是找他的，连忙快步走上前，“怎的在这里等？”
“算着时辰，你这会儿也该忙完了，走吧？”裴清炀负手而立，垂眸看着矮他半头的冯若瑾，眼底闪过一抹不曾觉察的温柔。
冯若瑾跟上他的脚步，注意到路上偶然碰到的几个村民打量他们的眼神，也突然发觉现在有点奇怪。
论家世，论相貌，论学识，论气韵，裴清炀是绝对不输于任何人的，他冯若瑾区区一介穷酸书生，究竟哪个地方值得这位裴家公子与他结交呢？
想来想去他也不明白，索性转过头去偷偷瞄了身旁的裴清炀好几眼。
裴清炀虽是面冷少言的，但心底也藏着自己的想法，他就是见了这个冯若瑾后念念不忘，就是想与他相识相知做知己……
于是，他就凭着自己的喜好接近了，虽然行为举止略显唐突，但他不在乎。
他此刻心里也莫名地紧张，因为这个冯小夫子总是偷偷看他，终于，他的脸慢慢变红了。
冯若瑾在心底嘀嘀咕咕，猜测着裴清炀是不是对他有所图，一次次推翻想法，又一次次产生怀疑，突然，他发现裴清炀停住脚步了。
他也连忙停下，转过脸看裴清炀，却见他俊美脸颊上似乎有抹可疑的红晕。
“你为何总是暗暗窥视于我？”裴清炀干巴巴地问。
冯若瑾理亏，活泛的脑子转动起来，眼睛眨巴眨巴，“我在想，待会儿我二人上山，您穿成这样是否会有些不方便？”
冯村村民的庄稼地大多在西山，西山山路上总会有砍不尽的枝叶藤条，稍有不慎就会被划破衣服，所以人们上山大都穿着粗布麻衣。
“……”裴清炀低头看自己名贵的衣衫，一时也觉得自己有些傻。
想他从府里出来前听到家中下人背后称赞他这身衣服，他还挺满意的，如今怎么想怎么尴尬，冯若瑾说的没错，他这是要上山，又不是去参加才子文斗会。
“那得麻烦冯夫子借给在下衣服了。”裴清炀理所当然地说。
冯若瑾也舍不得看那么名贵的衣服被树枝划破，只好点头认了，“好吧。”
回到家冯若瑾先回屋换上衣服，又找了身偏大的衣服递给裴清炀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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