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结局
罗夏不可避免地将李白宇来找她的事情告诉了莫纪。因为她觉得他不该知道, 所以一开口就全给招供了，绘声绘色的。
莫纪的脸阴晴不定, 过了会儿他和罗夏开起了他的小讲堂。
“我一直不提倡男女吃回头草的行为，因为人和人分手一定是有原因的。当分手以后, 两人的矛盾自然会跟着解开, 之后距离产生美, 便会好了伤疤忘了痛。但如果这两人复合，只要造成他们分手的原因一直都在, 他们最终还是会选择分手的。”
等罗夏点头后，莫纪又说：“李白宇是以圣人自居的，对你的要求也不会改变, 他最多因为和你的感情压抑自己, 逼他自己忍受你的大嘴巴。但这样的话，他就会觉得你是欠着他的, 因为他忍你了, 而只要你欠着他，他就会以更高的标准要求你。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发自内心地欣赏你的语言天赋的, 有时你挖苦我，我不仅不生气, 还为你的口才感到骄傲呢。”
罗夏呵呵一声，她该为他的口才感到骄傲才是。这明明就是吃醋，能把这醋吃得如此的词严义密，别具一格, 也就只有莫纪能做到了。
似乎李白宇的事儿还给莫纪造成了不小的紧迫意识，没过多久，他就吵着要去罗夏家里拜访伯父伯母，还邀请罗夏去见见他的父母。他说：“有空我们可以去看看戒指了。”
但罗夏没有同意。莫纪上她家还好，反正她爸妈要求不高，只要带回家的是个男的就会心满意足了。但罗夏不敢见莫纪的父母，她的脑子瓦特了，万一说些不中听的话该怎么办，况且莫纪家里坐着的是两个坐拥金山银山的老人，俗称“小金人”。
于是两人的关系僵持着，姑且停留在男女朋友的层面上，不敢再往前踏上一步。
第二年春天，罗夏上医院复诊的时候，医生将她和罗父罗母一起叫进了办公室。这时王炜栋医生已经荣升为副教授了，他指着罗夏的大脑扫描图说：“你的病变区域变小了，可以考虑手术的问题了。”
经过两年时间，可能是罗夏的大脑组织逐渐自我修复，也可能只是短暂的特殊情况，总之病变区域缩小了20%，虽然小的有限，但却和周围的神经不再紧贴了。而医学也在慢慢进步，王医生说最近刚成熟的一种技术，可以使手术精确到分毫。
罗夏问他：“手术成功率是多少？”
王医生谨慎地回答：“如果在我们医院的话，80%是可以保证的。”
罗夏又问：“如果是剩下20%呢？”
王医生说：“最轻的话，会影响周围神经，造成不可知的大脑破坏，造成比如失语、失忆、大小便失禁等结果。当然，最坏的后果是死亡。”
虽然手术成功率很高，却依旧是一场豪赌，因为失败的风险极大。尽管王医生主动将手术的可能性告知他们，但他主张的还是保守治疗，即不去治疗。
罗夏与父母商量，罗父罗母的建议也是放弃手术。虽然罗夏常常口出妄言，但她活的好好的，从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她甚至还有可能结婚，未来会有自己的孩子，他们已经别无所求了。
但罗夏依然决定接受手术。
罗夏将这个好消息告知莫纪，希望得到他的支持：“等我手术成功，我就和你去见你的父母，当然是要等我头发重新长出来以后，手术要开颅的。然后我们就预定蜜月的机票吧，行程我会安排，你只要能请假就行了。等我们回来以后，我想重新做销售工作，但留在我们公司里不合适，我跳个槽吧。”
莫纪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只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手术失败呢？”
“不会失败的，”罗夏说，“王医生是全国最好的医生，做过好多高精尖的手术呢。”
但莫纪又问了一遍：“如果手术失败呢？”
罗夏拉起他的胳膊，半撒娇地说：“墨迹天气，你别闹，这可能是我做回正常人的唯一机会，说不定哪天我脑子里的病变区又变大了，就再也不能手术了！只有做手术我才能真正地重新工作，才能和你结婚，才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未来，就连你也不准备支持我吗？”
莫纪低头沉默了会儿，而后抬头道：“如果我说，只要你去做这个手术，我就和你分手呢？”
罗夏从未见过他如此决绝的模样，几乎所有五官都变得硬朗起来，没有一丝柔和的模样。
她有些慌了：“就算我手术成功了，你也要和我分手吗？”
莫纪将他的胳膊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如果你坚持做手术，我就和你分手。”
罗夏哭了：“我不想和你分手，墨迹天气，我不要和你分手。”
莫纪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听到罗夏说了下半句：“但我一定要做这个手术，谁都没法拦着我。”
这是莫纪欣赏罗夏的一种品质，却也是最让他头疼的一种品质。罗夏这个人太独立，太固执，只要她认定的事情，一万匹马也拉不回来。
即便罗夏爱着莫纪，但她依然是她自己。
这样的女人，不能驾驭，只能迁就。
莫纪转身而去。但只向前走了几步，他便重新转回身来。
他对罗夏说：“你要去做手术，我拦不住你。那么我们换个约定吧，如果手术结束后，你能醒过来，就在出院那天立刻与我领证，不准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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